“晏蔚之,你放开我,你抱得好紧,我喘不过气了……”水萄羞窘,她本来是想伸手推开他,但是这动作此刻却让他得了便宜。 晏蔚之灼热的呼吸里喷薄着让人目眩神迷的气息,只是那双眼眸却闪烁着恐怖的幽光,像夜里出来觅食的狼。 他轻轻一勾薄唇,低沉暗哑的声音仿佛从外太空飘来:“还想跑?你是不是该告诉我,五年前的圣诞夜,你遇到魏榛的事……你真行,藏得很稳……” 男人的每个字都是从牙缝里咬碎了挤出来的,他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刚才如果不是他故意装睡,他就不会听见她的自言自语…… 水萄惊骇了,他……他听见了? 慌了,乱了,懵了……水萄像鹌鹑一样缩着小脑袋,他的怒气充斥在周围的空气里,他的眼神比刀子还可怕,水萄的身子禁不住在颤抖。 晏蔚之拼命忍住身体里那一股肆意汹涌的狂暴因子,紧紧拥着她,心痛到窒息! “说……我要你,说!”他再一次地重复,强健的身躯在微微战栗着,他分不清楚自己是震惊还是欢喜多一些,只知道此时此刻,他的理智随时都可能崩溃! 水萄其实也明白,她不说是不行的了,只是她还太过措手不及,紧张得全身哆嗦。 他沉重的呼吸响在头顶,可见他有多用力在克制着自己,水萄的脑壳里乱成一团浆糊,只好结结巴巴地将那晚自己被魏榛挟持的事说了出来。 但她只说到自己滚落江边就没有再继续了……宝宝的事,她不敢说。 晏蔚之的脸色一阵黑一阵白,额头上青筋暴跳,钢牙紧咬,瞳眸里发出嗜血的红光。 凛冽的寒气仿佛冻结了周围的空气,尽管有空调,水萄依然被他的气势给逼得瑟瑟发抖。 他什么意思呢?不说话是代表什么? 水萄揣测不到他的想法,她只感到惴惴不安,生怕他穷追不舍地刨根问底,那她要怎么办? 僵硬的气氛持续了不知多久,水萄才听得一声幽幽的叹息,盘旋在她头顶,灌进她的耳膜,带着男人无尽的悲伤和痛惜,在她心上化作绵绵不绝的丝线缠绕着,一圈一圈越来越紧…… “吧嗒……”水萄脸上滴了一颗透明的液体,滚烫的温度破开她的肌肤,灼伤着她的心。 良久,空气里蔓延着他沙哑的声音:“幸好,你还活着……”随着这一声,他冰凉的唇落在她的额头,那般温柔,一如往昔的宠溺。 只是这一句话,只是这么一个动作,就让水萄的情绪在瞬间崩塌。 太多的委屈,太多的心酸,太多的恐惧,当年她差点就被魏榛关进笼子,路上出车祸的时候她侥幸没有撞到。 及时逃脱了,再后来滚下江边,幸亏命大福大,没有一尸两命。从鬼门关里走过来的人,比任何人都更庆幸自己还活着! 拼命压制着的眼泪顷刻间决堤,水萄只知道必须要发泄出来,在他面前狠狠地,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她已经幻想了五年! “呜呜呜……你知不知道魏榛有多可怕啊……他说要把我关进笼子里……说他为了关我,准备了一个金子做的笼子……哇呜呜……” 水萄在晏蔚之怀里哭得一塌糊涂,扯开嗓子哭,扯开嗓子嚎。 他默然,因为没有语言可以形容他的愤怒!她的遭遇,是五年前的事,他现在说什么都无法让时光倒流一次,伤害已造成,他唯有倾听她的哭泣和委屈…… 柔柔灯光下,英俊无匹的脸上,浓眉深锁……水萄大声恸哭,将晏蔚之的心都哭乱了,哭碎了,让他那一颗自认为坚硬的心,在悄然龟裂…… 晏蔚之想不到水萄当年的离开竟是这般曲折,那夜之后他不是没有查公寓的监控录像,但结果却是坏掉了。 显然的,魏榛那禽兽,既然计划好了,当然会提前把监视器给破坏掉…… 水萄哭得肝肠寸断,一声比一声凄惨,哭不尽的悲伤,流不完的心痛,全都释放在这个温暖熟悉的怀抱里…… “我们的孩子……就是在那个时候没有的吗?”晏蔚之沉重的声音传来,水萄的身子又是一颤。 她的这个反应,给晏蔚之的感受就是太过悲痛所至,是戳到她的伤疤了。 水萄哭得更凶了,有那么一秒的时间里,她真的想要告诉他,孩子,还活着,活得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