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晏震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孙儿每每都能激起他的脾气。 “你觉得我在逼你?很不爽是不是?你也不想想,你老爸在天上看着你呢,你都二十六岁了,不该成家吗?你父母都不在,我这个做爷爷的,为你的婚姻大事操心,我做错了吗?你至于这么不满?” 晏震说起自己英年早逝的儿子,再看看眼前这不“听话”的孙儿,无奈的心痛,还有怒火。 晏震不提这话头还好点,一提就勾起晏蔚之心里那些隐藏已久的情绪,本是爷孙俩之间的禁忌话题,在这敏感的时刻提起,尤其扰人。 晏蔚之手指尖的烟灰烫到他,却没不见他的手有反应,只是那深褐色的凤眸中染上一层浮冰,幽幽地说:“爷爷,到现在您还是喜欢这么专制吗?您关心我的婚姻大事,我该感激,该高兴,可是您别忘记,关心不代表要替我做决定,不代表您可以操控我的人生。” “您跟魏家最初商量订婚的时候,有事先问过我吗?就像当初您非要让父亲去特种部门那样,事先都安排好了才告诉我们,呵呵,我们只是在按您的步骤在走。如果不是这样,父亲他现在一定还活得好好的,母亲也不会失踪!” 晏蔚之说到激动处,整个人都在颤抖,有些事,果真提不得。 “砰——!”卧室门被狠狠捶下一拳! 晏震像一头狂暴的雄狮,冲着晏蔚之一顿咆哮:“混账!一派胡言!你说来说去就是不满意我阻止你跟那个叫水萄的人来往,我告诉你,现在我不许,以后也一样不会允许!连我都查不出来历的人,休想成为你的女人,不管是情妇还是妻子,都不准!” 晏震暴怒的气息充斥着每一寸空间,眼角泛光,仓惶而去的脚步竟有几分不稳。 孙儿的指责和控诉,是他最大的心病,是他最不敢去触碰的伤。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让晏震在儿子走后的每个日日夜夜都害怕被提及他当年硬逼着儿子去特种部门的事。 晏蔚之卧室里的狂风骤雨在瞬间散去,刚才那一番话刺激到了晏震,晏蔚之的痛苦一点不比晏震少。 特别是晏震最后那两句话,更是让人极度愤慨。 晏蔚之不喜欢被钳制,不喜欢被人左右,但是在订婚这件事上,晏蔚之却实实在在被束缚住了手脚。 许多事情之所以会犹疑,会举棋不定,是因为还没达到底线。 一旦到了你底线的临界点,就是你义无反顾,一往无前的时刻。 …… 这几天水萄在家做得最多的事就是睡觉。除了睡觉就是吃。 然后就是出门找房子。 水萄想啊,晏蔚之要订婚了,不知道订婚后会在哪里住呢? 不管他会在哪里住,总之她感觉自己再继续住在这里是不太适合了,否则她会鄙视自己。 肚子到了这么大,水萄的小腿经常会有点水肿,走路久了很难受,每次出门找房子都不会耽搁太多时间。 刚一出门就接到了顾卿的电话,这个妖孽在电话里的声音真是媚得要命。 “嗨,心肝儿,你在做什么呢?” “顾卿,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这么叫我,肉麻死了!”水萄很不客气地给顾卿泼冷水。 “咳咳……我打电话是想告诉你,身份证办好了,另外,签约金一千万已经放到你户头,现在你是名副其实的白富美了。”顾卿巴望着水萄的表扬。 “白富美?我现在成小肉球了,你又不是没看到。” “肉也很美啊,那叫丰韵,本少爷不喜欢骨感美。”顾卿时刻不忘表现自己对水萄那点企图心。 水萄说不过他,闲扯了几句,这才反应过来一件事。 “怎么是一千万整吗?你上次已经给过我十万订金了。”水萄奇怪,这人怎么忘记了? “那十万算是奖金,对我来说小意思,一千万凑个整数嘛,总不至于真的只存九百九十万进去吧。再说了,在我心目中,你的歌声是无价的……”顾卿说话不脸红不肉麻,脸皮比城墙还厚。 “我晚上去你家,给你送身份证和银行卡去。” “嗯嗯,谢谢你。”水萄心里那个兴奋啊,握着电话的手都在抖。 一千万,宝宝得吃多少奶粉,买多少尿不湿都用不完啊! 宝宝,咱以后的生活有保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