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萄面如死灰,他的话,无情地戳中了她的痛处。 是的,她只能承受他的误解和讽刺,因为她爱宝宝胜过爱她自己,唯一能让他不再误解的办法就是说出宝宝的事,可是她不能。 她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人,她如何能敌得过财大势大的晏蔚之呢,她能保护宝宝的办法就是隐瞒。 水萄使出全身的力气才让自己的喉咙发出声音,骨子里拿一股小小的倔强也被他激发出来,强忍着心痛,布满泪痕的脸蛋上牵扯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呵呵……晏总,谢谢你提醒,我还差点忘记自己真是小富婆了,用不着再来上班领薪水。所以我离开,你也该高兴才对,从此眼不见心不烦,大家都乐得清净。既然这样,你又何必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知道顶嘴了?不错,有进步,看来,钱真是个好东西,能让人说话有底气。” 晏蔚之的神情真是想要吃人,一想起水萄跟顾卿签约,在他面前唱歌,花着他付的签约金。 晏蔚之心头的愤怒和嫉妒就会疯狂地滋长! 冰凉的手指覆上她苍白的脸颊,她躲,他一把扣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身子抵在墙上,肆虐的怒火中混合着令人心惊胆战的邪气:“其实你何必舍近求远呢,不过就是想要钱而已,我说过我可以给你,你跟顾卿签约多少钱,我付双倍,三倍,甚至一亿都行,买下你每天为我唱歌,这样你就会赚得更多。” 这男人已经癫狂了,自昨晚从水萄那里离开,这件事就一直堵在他心里。 水萄一时间呆住,气得说不出话来,她就是经不起激,本来不善言辞的她,一旦被激起了真火,愠怒就像开闸的洪水。 水萄勇敢地迎上他阴森的目光:“晏蔚之,你有时候幼稚得真可笑。你这是在告诉我,其实你很在乎我吗?为了我,你甘愿花一亿留我在身边,我这么值钱?为什么你都快要订婚了,还想要将我留在身边,你不觉得很矛盾吗?我不想跟你过多纠缠,明天开始,我不会再来公司。” 水萄一口气说完这些,浑身力气都被抽干,跌坐在沙发上急促地呼吸,心在狂跳不止,难以置信能够在他面前说出这么一段完整的话来表达自己的意思。 水萄以为又会将他触怒,以为他又会发火,但是他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动,僵硬着,好半晌才转身走到属于他的椅子上。 那一只可怜的烟灰缸,才被水萄清理没多会儿,又要开始被塞满烟头了。 薄薄的烟雾里,男人俊美的眉眼模糊不清,周身散发着侵人的冷气,让人不敢靠近。 靠在椅背上,眯起眼,掩去所有星光和痛楚,淡淡的烟雾缭绕在他的手指边,不仔细观察的话,根本不会发现他的手在颤抖,好像那烟头很重很重。 “随你吧,也许就像你说的,眼不见心不烦。”简单数语,冷淡而疏离,其中的挣扎,只有他自己才懂。 水萄扯过一张又一张的纸巾擦眼泪,听见他这么说,她心如刀绞,仿佛血液都会被他淡漠的态度所冻结。 可是除了这样,还能如何呢? 他削薄的发梢垂在额际,整个人看起来有种颓废的美,却是别样致命的吸引,从他的侧脸看去,水萄总是莫名感觉到有股忧郁笼罩在他身上。 他怎么了? 怎么了?这句话,晏蔚之也问了自己千百次,却没有答案,也许是他刻意不想去追究答案。 明明是他神差鬼使地打电话叫魏雅伦过来的,可是在看见水萄那红肿的眼眶,颤抖的身子,他没有预期中的高兴,只有无以复加的心疼。 水萄嘤嘤地低声啜泣,目光却还是忍不住往他那边瞄,眼见着他已经连续抽了两只烟,正在点燃第三支…… 这么抽下去,他还要不要命了?他为什么看起来那么悲伤? 如果说因为昨天的事,他发火就行了,干嘛要这样忧郁,这不像他。 水萄的情绪慢慢缓和了一些,她早就已经中了他的毒,所以才会见不得他此刻这落寞的样子。 水萄恍然忘记自己还在生气,还在委屈,实在看不下去了,蹭地一声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冷不防将他手里的烟给夺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