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还是草莽英雄时,有许多有过命交情的朋友。 父亲从军后,军功不小,手下的将士甚多,如今遍布天晟各地。 倘若父亲同意与他一道为更改江山姓氏而努力,那么他的那些人脉,全都可以为他所用。 将才问题便迎刃而解。 见父亲面色沉沉,季清羽笑问:“爹,您当年落草为寇时,难道没想过有朝一日得了江山?” 夜瑗拍了季清羽后背一记:“你如何提及此事?” 夫君落草为寇的经历并不光彩。 但实话实说,当时她就是看到他吊儿郎当的模样后,被他吸引,非他不嫁。 一个公主要嫁一个草寇,怎么都不配。 更别提门当户对了。 彼时,有人给她出了个注意,说季连城有身手,去军营建立一番功勋,还愁混不到一个正经身份? 这话令当时的她醍醐灌顶。 当即在私会时,与他说了。 恰逢皇兄登基为帝,人心不稳之时,季连城凭着良好的身手立了不少功劳。 再加皇兄登基时,她一直站在皇兄这边,故而请旨封季连城一个侯爷,轻而易举。 此后,果然如她所愿,皇兄封季连城为江阳侯。 也很快,她与季连城如期大婚。 婚后不久,她便怀了季清羽。 二十年过去,很少有人知道季连城的过去。 唯有他江阳侯的称号,还提醒着他的过往。 皇兄既然能给这个封号,说明他对他的底细是清楚的。 不得不说,皇兄恩威并济。 更需要提起的是,皇兄对她这个皇妹,太子对她这位皇姑母,都很是不错。 倘若两家扯破脸,结局是什么,决计是灭门。 当年季连城无父无母,所以季家如今就只他们三人。 倘若灭门,那便是灭了他们三人。 世间多美好,她不想就这么了了性命。 “清羽,你已是郡王,夜震宇身为皇子,也只是郡王。”夜瑗说得苦口婆心,“爹娘给你寻个妻室,咱们关起门来,好生过日子吧,好不好?” 季清羽笑着摇首:“娘,咱们没有退路了。如今趁着皇上舅父与瞎子太子尚未警觉,咱们暗地里集结人马,如此胜算才大。” “今后,你们想儿子给你们生几个孙子孙女都是可以。此事上,儿子定听你们的。” 他知道父母最希望自家人丁兴旺。 良久未出声的季连城忽然开口:“你是不是因为太子妃,才起了这般念头?” 季清羽笑了。 半晌,才坦然承认道:“是,天底下我不想旁的女子生我的孩子。你们若想有孙子孙女抱,就支持我。当然,我看瞎子确实也不爽,我与他分明没差多少,但他尊贵为皇太子,而我呢,一介草寇之子?” 闻声,季连城扬手在他面颊上扇了一巴掌。 巴掌声清脆,季清羽的面颊很快起了红印。 夜瑗抚儿子的脸,哭道:“你怎么还没放下呢?太子妃不是已经怀上太子的孩子了么?如此,你还惦记着她?” “娘,我查过了,那时你听岔了,阿颜所画的花样子是给夜玖的。是夜玖怀了身孕,而不是阿颜。”被扇过的面颊热辣辣的,他丝毫不觉得疼,笑着道,“瞎子太子不会生。” “即便如何皇上舅父如何看重瞎子,等他登了基,又生不出孩子来,届时天晟江山还是会出乱子。咱们只不过是提前插上一脚罢了……” -- 东宫。 黎语颜心情不佳,便想在床上躺一会。 夜翊珩去探她额头:“怎么,是身子不舒服?” “没有不舒服。” “那是有了?” “有什么?” 他指了指她的肚子:“孤努力耕耘好几次,该有结果了吧?” 黎语颜哭笑不得:“哪有这么快的?” 种田也没这么快的。 听说没这么快,夜翊珩一掀被子,滚进被窝,将娇软的她搂在怀里。 “啊,你做什么?” 她推他,反被他扣住了手腕。 “孤再努力一番。” “哪有这样的?现在是白天,大白天!” “颜颜乖些,疼疼孤。”他诱哄着,“孤陪你睡。” 黎语颜扶额,只心软了一下,就被某人占了空子。 一个下午愣是下不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