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燃正要开口,殿外忽然吵吵嚷嚷起来。 韦尚书与韦锐立父子由下人抬着过来,身后跟着一群同样被揍得鼻青脸肿的韦家人。 不光如此,兵部不少官员不是瘸着腿,就是端着胳膊,哭哭啼啼地过来。 “请皇上给我们做主啊!” 哭喊声此起彼伏地响起。 礼部尚书上前劝阻:“诸位,皇上有令,此时此刻不得喧哗!” 怪不得今日早朝不见兵部一个人,原来全被揍得不轻。 只是究竟发生了何事,怎么这么多人都被揍了? 礼部尚书的疑惑,也正是吏部尚书的疑惑。 两位大臣对视一眼,双双站到殿门口展臂拦住。 韦尚书被揍得唇角都歪斜了,他抹了一把从嘴角流出去的口水,口齿不清道:“咱们同为尚书,同品阶,你们缘何拦我?” 吏部尚书沉了脸:“适才已说,皇上有令不得喧哗,你等叽叽喳喳作甚?” 其他几位尚书也走了过来。 刑部尚书开口:“贤德殿是议政的大殿,岂容此般哭哭啼啼?” 工部尚书亦道:“身为天晟重臣,确实不像话!” 户部尚书打圆场,笑着道:“大家都是同僚,看在兵部几人伤得不轻的份上,少责备几句。”紧接着话锋一转,“兵部全都被揍了,这话传扬出去,太过丢人了吧?” 六部衙门,各司其职。 要论身手最好的,那当属兵部。 兵部的人可是个个自诩能上战场指挥的将才。 屈居兵部,那是天晟需要他们这些人才。 当时有大臣反驳,说兵部这些人只适合纸上谈兵。 兵部的人却大言不惭地说,天晟就需要他们这些会纸上谈兵的人才。 甚至还说在战场上的全都是莽夫。 如今好了,这帮“人才”个个被揍得不轻,其他五部衙门看得心头莫名畅快。 就在这时,黎煜烨带着夜玖也到了。 众位大臣纷纷让出一条道来。 夫妻俩跟随内侍的脚步进了大殿。 大殿殿门很快又关上了。 “父王!”夫妻俩齐声唤,“发生何事了?” 眼前的父王坐在宽步台阶上,腿上盖着一块毛毯,正按揉着额角。 瞧他的神情略有疲惫,夫妻俩遂将目光移向了夜翊珩与黎语颜。 这两人也是摇头,并不清楚发生了何事。 夜玖遂直接问皇帝:“父皇,您倒是说话呀,发生何事了?” 皇帝叹了口气,缓步走回龙椅旁坐下:“朕不是正在问么?朕也不知发生了何事。”顿了顿,他下巴朝殿外指了指,“外头如何了,何事嘈杂?” 黎煜烨与夜玖着急进大殿,没怎么注意殿外的情形。 细细回忆后,黎煜烨道:“好些人受伤了,哭爹喊娘的,还有叫皇上做主的。” 黎燃转过身坐了,对皇帝道:“臣一早进宫,就为负荆请罪。” 哪里想到皇帝议政婆婆妈妈,听得他都睡着了。 这句牢骚,他也就在心底腹诽,嘴上却道:“昨夜,我先去了韦家,把韦家人从上到下,全都揍了,当然没揍女人。而后马不停蹄地去了几位兵部侍郎家中,一个个全都揍了个遍。” 他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袍子。 “揍人是不对,故而臣惭愧得一夜未眠,特来请罪。” 皇帝直接拆穿他:“你哪里是一夜未眠,你是揍人揍了一夜,还没空睡觉吧?” 黎燃笑了:“真是瞒不过皇上的法眼!” 皇帝道:“快说说吧,缘何揍那些人啊?” “韦家退了我女儿的亲。”黎燃的脸瞬间冷下,“当初韦家说亲时,说得那是千般好万般好,颜儿母亲才将她许配给韦锐立。后来倒好,颜儿母亲离世,韦家落井下石,在酒宴上当场退亲。” “臣知晓此事后,决计是彻夜难眠的。既然睡不着,那自然要有人来承担这个后果。” “臣自知揍人不对,故而来殿内请罪,皇上要如何责罚,臣毫无怨言。” “此为揍韦家之故。” “至于揍兵部之人,这群人全是酒囊饭袋,纸上谈兵尚且谈得不好,从未缓和镇北军与天晟旁的军队的关系。一味想联合旁的将士们来孤立镇北军,这便是如此天晟兵部存在的悲哀。” “理由臣已说完,请皇上惩罚!” 黎燃言罢,作揖。 听闻这些,皇帝亦沉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