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子素来如此。” 夜瑗陪笑称是。 皇帝眉宇舒展,顺带着问了问季清羽:“前段日子,听说清羽被人打断了手脚,如今情况还好吧?” 自个儿子没有问题,那他就慰问下别人儿子。 他的太子老六好歹成婚了,季清羽还是光棍一条。 这么一对比,心里就愈发开怀。 夜瑗心神一凛:“托皇兄的福,清羽如今还好,恢复得差不多了。” 皇兄不知清羽是具体惹了谁人被打的,倘若知道,照如今的局面,清羽落不得好。 如此一想,夜瑗心底惴惴不安。 皇帝有小太监扶着,走得缓,话说得也缓。 “听说清羽这孩子是抢人家娘子去了?照理说清羽年纪不小了,朕去年就给了本花名册,让他选个正妃来着。倘若去岁就选好了,如今何必去眼馋旁人的娘子?” 真是丢脸。 他怎么会有这么个外甥? 身为当今皇帝的外甥,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 竟使了下三滥的手段去抢,怪不得被人打断了手脚,都不敢吭声。 夜瑗亦步亦趋地跟着,垂眸道:“皇兄说得是,臣妹也是如此教导清羽的。” 皇帝挑了眉:“教导得如何了?” “皇兄也知道清羽这孩子素来不听话。” “你们夫妻教导不好,那就朕来。”皇帝抬了抬手,“你先回府,带上季连城,最重要的是带上清羽,朕得与他好好说道说道。” 夜瑗哪敢拒绝,迭声称是。 -- 黎语颜在寝宫的书桌旁站了颇久。 地上一地的纸,张张都有狼爪印。 妙竹躬身道:“太子妃,婢子不捡,就是想让你来瞧瞧,银灰太淘气了。” 银灰耷拉着耳朵,狼尾巴在地上偷偷扫着,双眼瞳仁放大,显得无辜又呆萌。 黎语颜斜它一眼:“知错了吗?” 银灰呜呜地发出声响,低着脑袋蹭黎语颜的膝盖。 狼尾巴却是扫得越发欢快了。 黎语颜知道它是一点都不知错,侧头吩咐夏桃:“去小楼书房,请殿下过来。” 夏桃点头,瞪了银灰一眼,脚步轻快地出了寝宫。 不多时,夜翊珩到了寝宫。 “夏桃已经与孤说了。”他不轻不重地拍了拍银灰的脑袋,指了一地的纸,“可知错?” 银灰闻声,整个狼身匍匐在地,下巴亦搁在地上,爪子敲了敲纸张,就是不承认自个错了。 循着它的动作,黎语颜仔细瞧画纸上的图案,很快噗哧笑出声。 “原来银灰也在作画呀。” 她将纸拾起来一张,挪到夜翊珩的眼皮子底下:“殿下请看!” 夜翊珩瞧了,轻笑摇头:“爪印有何好看的?” 黎语颜问:“殿下不觉得可爱么?” 夜翊珩端详片刻,这才点了头:“经你这么一说,还挺不错。” 两位殿下一个觉得可爱,一个觉得不错,夏桃、秋波与妙竹连忙弯腰捡纸。 黎语颜望着画上的爪印,叹息:“就是大哥与阿玖大抵不能接受如此花样,我重新画些好了。” 夜翊珩道:“这些也留着,咱们的孩子可用。” 银灰高兴地蹦起来。 因体格巨大,爪子与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黎语颜却羞红了脸:“孩子还没影,花样子就备好了?” “早些备下无妨。”夜翊珩满眼柔情。 “哦,对了,方才恒瑗长公主来过,说是受父皇之命,来劝咱们早日生孩子。” “老头也来过。” 黎语颜忍不住道:“父皇是不是太闲的缘故?” 夜翊珩短促轻笑:“就是闲的。” 就这时,门房来报:“太子妃殿下,馨雅学堂山长求见。” “他来作何?”黎语颜随口问。 昨日,父皇将两本字帖还给她,今早她就派人送去了馨雅学堂。 难道是字帖之事? 门房道:“不光山长来了,国子监祭酒也来了。” 这两小老头来了,黎语颜不好不见。 她若不见,这两老头指不定因一件小事吵嘴,遂道:“都请到前厅去吧。” 门房应声称是,快步离开。 夜翊珩摇了摇头:“孤回书房,颜颜记得夜间咱们还得去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