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入目尽是红,仿若瞬间回到新婚夜的既视感,黎语颜的心跳倏尔加快。 夜翊珩缓步至她跟前,温声问:“可还有不妥之处?” 房中的纱帘珠帘一应全换成了大红色,床单被褥锦帐亦换成了喜庆的红,床头搁了壶酒,放了两只空酒盏,靠窗的桌上甚至还点了龙凤喜烛。 这对龙凤喜烛簇新,瞧模样是刚点的。 黎语颜懵着摇首。 春夏秋冬含笑齐声道:“两位殿下该饮合卺酒了。” 夜翊珩侧头略略颔首,挥手示意她们退下。 春夏秋冬福礼,抿笑离开。 房中只剩下了夫妻二人。 “你紧张?” 男人将她面颊上粘着的发丝抚开,语声温润。 黎语颜红唇微启,嗫喏:“我以为殿下忘记了。” 竟然趁她沐浴来布置房间。 这招出其不意,他真的是“太有心”了! 此刻的她,有种大学体育课时,老师回来继续测验三千米跑步的感觉。 逃不掉! 心跳怦怦,直冲肋骨,而她仍愣在原地,双腿像是定住一般。 浑身放松下来后,再猛然袭来的紧张感更令人窒息,却不得不承认隐隐带着兴奋。 这种心情带着羞带着懵,莫名复杂得让她牙痒,真想狠狠咬他一口。 她竟天真地以为他忘记了,没想到他腹黑如斯,甚至还命她的春夏秋冬来布置新房,她们都没与她通个气。 夜翊珩捉住她柔荑,将人往床边带,伸手倒了两杯酒,递给她一杯。 “喝么?”他问。 “喝!” 接了酒盏,她仰头就灌了下去。 颇有种视今夜如归之感。 “合卺酒,颜颜忘了?” 男人低笑出声,将杯中酒优雅饮下,而后又给彼此的酒盏倒了酒。一手扣住她的手腕,与她手臂交缠。 黎语颜忽然想到,他今日是不是故意装作忙碌,好叫她放松警惕的? 这人太有心机! 但此刻看他的温柔,她的心不争气地漏跳一拍,粉面悄悄爬起一抹红晕。 垂了眼眸,乖顺地任由他引领着她,饮了合卺酒。 两人放下杯盏,就在黎语颜觉得事情很快会来时,他说:“孤去沐浴。” “……哦,去吧。” 她的反应还是慢了半拍。 眼前的女子莫名可爱,夜翊珩伸手揉她发顶:“我洗得快,不会叫你久等。” 自个的妻身上香喷喷的,他自然也得洗个清爽,万不能惹她不快。 望着颀长的身影步向浴房,黎语颜终于回过神来。 她走往窗边推了窗,刚想深呼吸缓解紧张,却不想望见寝宫外头每隔一段距离就站着位太监。 正绕着寝宫查看各值守太监的松果,眼眸不经意瞥见新房的窗户打开,太子妃正一个人站在窗口发呆。 松果心头咯噔一下,莫非两位殿下没成? 视线移动,只见太子殿下的身影恰好经过卧房通往浴房的走廊,他这才舒了口气。 在他几十步开外的地方,妙竹问刚刚从寝宫出来的春夏秋冬:“都布置好了?” 春柳道:“布置好了,床上还撒了红枣、生、桂圆与莲子。” 妙竹不禁担忧:“那不是硌得慌么?” 夏桃笑:“你放心,我们分别装了锦袋,随便丢到床尾方便得很。” 听闻她们的议论,松果忙对她们摆手,示意她们小声点。 没想到秋波大声问:“松果,你是有什么话想说?” 冬烟看到窗口站着的自家阁主,反应过来,连忙拉了秋波一把。 黎语颜哼声:“你们都帮殿下瞒着我是吧?” 众人嬉笑着福礼:“愿太子妃殿下早生贵子!” 黎语颜抬手虚指他们:“全都出息了!” 话落就将窗户关了个严实。 好多太监值守着寝宫,按照某人做事滴水不漏的个性,大抵会命暗卫守着东宫周围。卧房如此布置,这么多东西要从库房搬来,动静不小。 她几乎可以认为整个东宫上下都知道他们今夜要圆房了。 只她一个人傻兮兮地还以为某人忘了。 那种事情,本就羞,如此一来,羞的程度放大,倒是缓解了紧张。 又羞又紧张,还有被蒙在鼓里的恼怒,黎语颜坐到床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