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语颜整个人怯生生的,心头又慌又乱,耳中嗡嗡作响,脸上烫得好似在烧,还有一股莫名的难以描绘的感觉油然而生。 不知是他的手太冷,还是她的足心太暖,这一瞬,夜翊珩真的不想放开…… 甚至想要在她身上索取更多的暖意。 一声咳嗽,提醒他寒疾在身,夜翊珩心神一凛,搁了棉巾,将她的双足放回榻上。 索性地板还算干净,她只踩了两步,稍稍擦拭即可。 他伸手替她拢了拢毛毯,而后打横抱起她,出了车厢。 借着娥眉月儿的光亮,她看到他紧抿成一条线的薄唇。 太奇怪了,他们之间的状态太奇怪了。 忽地,月儿整个隐入云层。 夜翊珩脚下一崴,震得黎语颜捏紧他的衣袍。 “殿下小心!” 他本就有眼疾,方才清浅月光一下消失,眼睛来不及适应。加上溪边多石块,就这么踩到了高低石上,整个身形晃了晃。 好在立马稳住,搁在她腿弯的大手一下子收紧。 他自己摔了不打紧,摔了怀里的人儿,估计她会哭。 猛然间,夜翊珩意识到,自己越来越怕她哭了。 说句疯话,初相识的时候,他甚至觉得看她哭,是件极有趣之事。 他搁在她背后的大手捏了捏拳:“孤没事。” 他将她送回车内,黎语颜尚未来得及说句什么,他便转身离开。 -- 翌日一早,车队拔营启程。 自这日开始,高冷矜贵的太子殿下,整个人沉闷异常,连对他身旁之人,一日下来也说不上几句话。 而黎语颜,除非要在客栈或驿馆用饭住宿,其余时间均是躲在自个车内。 这等情况是黎煜烨最喜看到的。 又行了几日,这天傍晚,驿馆住满,夜翊珩一行七人提出住到客栈去。 黎燃不反对,但人家毕竟是太子,这安全问题,他镇北王有责任,遂让黎煜烨带上几人,也住到客栈去。 客栈掌柜见蒙着眼纱的年轻男子又来,高兴地招呼:“公子可与娘子和好了啊?” “要几间上房。”夜翊珩淡淡颔首,“松果你同掌柜说。” 一旁立着的黎煜烨满脸的疑惑,什么时候瞎眼太子带着娘子住过此店了? 怪不得他将驿馆房间让给王府侍卫,自己带着人来住客栈,敢情是来重温故梦的。 眼睛都瞎了,还如此花心,委实不是良配! 黎煜烨一边替妹妹感到不值,一边粗着嗓门道:“掌柜,我们也要几间上房。” “这位客官请稍等。”掌柜冲黎煜烨点头,转身将几把房间钥匙递给松果,“你家公子与少夫人近来感情如何?我这有些土酒,你们到时候再带几壶去。” 松果高兴道:“那是极好,多谢掌柜!” 高原见自家世子被冷落,举了举剑柄:“你这小老头,怎么办事的?” 掌柜赔笑道:“好歹有个先来后到啊!再说了,我这是碰到熟客了,热络几句都不成么?年轻人火气不要那么大!” 高原还想说什么,被黎煜烨拉了手臂。 今日见到听到的,他若是告诉妹妹,妹妹定对瞎眼太子心灰意冷。 要让妹妹对太子彻底死心,还要从太子身上着手。 双管齐下,才保险。 思及此,黎煜烨走到夜翊珩身旁,压低声音:“一道饮个酒,谈谈如何?” 夜翊珩淡声:“可。” 这客栈没有包间,都是堂食。 看在熟客的面子上,掌柜临时弄了个房间,摆上酒桌充当雅间,供夜翊珩与黎煜烨喝酒用。 夜幕四合,美酒饭菜摆上酒桌。 夜翊珩淡然饮酒,黎煜烨看不惯他一个瞎子还要端着样子的模样,抬手叫小二把酒盏换成大碗。 大碗上来,黎煜烨给彼此都倒了酒。 夜翊珩并不喝大碗里的酒,只道:“有事直言!” 门外守着自己人,黎煜烨压低声音放心道:“你接近舍妹,无非是想要我王府的兵权。舍妹单纯,被你哄骗着走,我们兄弟可不是吃素的!” “黎世子很聪明,可世子别忘了,兵权是把双刃利剑,能让你们镇北王府独当一面的同时,也成为了众矢之的。” “成了众矢之的,我们王府自会解决,不劳驾太子殿下!” 夜翊珩轻笑:“世子敢说没有孤,你们能顺利出京?” 黎煜烨被怼得语塞,拿起大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