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翊珩清冷一笑:“孤也曾怀疑,但没证据。” 都说虎毒不食子,比虎还毒的大抵便是天家人。 这便是他身为太子的悲哀。 有时候,他真羡慕黎煜烨。 虽说黎煜烨进京为质有三年,但他有疼他爱他的镇北王夫妇。 如今他开始羡慕眼前的黎语颜,有疼爱她的镇北王府上下,就连镇北王妃都将她当成亲生女儿看待。 说句对不起夜家先祖的话,如今的天下,夜家真的不如镇北王府黎家。 黎泰鸿教养出来的儿孙,个个心系天下苍生,胸怀社稷家国。 如此人家,父皇竟还想着一举灭之。 父皇真的是越来越昏聩了! 黎语颜仰头凝望着他的眼:“殿下的眼,是我见过最漂亮的眼。” 闻言,夜翊珩笑,笑中含了丝苦:“不知道能不能彻底治愈?” “一定能的!” “承郡主吉言!” 话落,他回望她。 四目相对间…… 空气好似在这一刻凝固了。 眼前的少女,冰肌玉骨,灿如春华,皎若秋月。 他能从她清湛的美眸中,看到自己。 自己自小生活的黑暗腌臜,在她眼中,好似无所遁形。 夜翊珩不禁自问,真的要将她扯到天家风云诡谲的残酷斗争里么? 不过,她既然是镇北王之女,这便算已跨入了斗争。 黎语颜也从他的俊目里看到了自己的身影,她这样仰视着他的模样,好似有些不争气。 更让她心慌的是,他一个浑身寒凉之人,为何有这般有温度的目光? 不知不觉地,她垂了眼睫:“要查探我母亲与父王过去之事,得先过问我父王。” 夜翊珩往侧边走了走:“正是。” 黎语颜跟在他后头,喃喃道:“此事我问过父王,父王只说那时他与我母亲都是被人陷害,故而那日发生之事,很多情节他都记不清了。” “那日在何处遇见过何人,知道这些后,或许会有线索。” 夜翊珩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猝不及防地,她撞入了他的怀里。 “对,对不起!” 她慌忙后退一步。 看她揉着鼻尖,夜翊珩俊眉微蹙:“疼么?” 嗓音是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 “不疼,有些酸。” “呵,娇气。” 她气结:“你!” 看她如此,他眸中难得闪过一抹兴味。 款步走到书案后,夜翊珩从抽屉拿出一个精致的罐子,修长如玉的手指将其打开,取出一粒糖豆。 “过来。” 黎语颜不情愿地挪动步子:“做什……” 话还没说完,小巧的嘴里,被他塞了一颗糖。 他温声问:“还酸么?” 糖豆在舌尖转了圈,甜丝丝的味道溢开,她眉眼弯弯地含笑点头:“不酸了。” “甜么?”他又问。 “甜!”她含笑答。 他轻哼一声:“你可真好哄。” 闻言,黎语颜将糖豆嘎嘣嘎嘣用力咬碎,似含了怒气。 一双水光潋滟的眼,恨恨瞪着他。 夜翊珩低低笑开,再看一眼她生气的模样,霎时,眸色微沉。 怎么办? 他真的好想欺负她啊! 就像那种欺负可爱小动物的那种,使劲揉捏。不够劲的时候,甚至还想上嘴上牙咬。 他大抵真是个疯子! -- 另一边。 黎宗发回了宁远侯府。 回到侯府的第一件事,便将自家有可能取代镇北王府的消息告诉了黎浩。 黎浩兴奋不已,大喊:“同样是姓黎,凭什么高低不同?” 黎宗发含笑道:“此话在家中讲讲就成,出了府门,万不可再说。等熬过了这阵,以后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是,父亲!”黎浩凑过去,低声问,“父亲,您说,咱们家取代了那家人,那儿子以后能不能娶个公主?” “你还想着九公主?” “哼,九公主就是个残废,儿子怎么可能真的瞧上她?” 黎宗发颔首:“等事成后,大概是可以。皇上那么多公主,届时随你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