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夜翊珩轻笑出声。 嗓音清冷,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嘲讽。 甫一赐婚,她就命身旁之人传出谣言,说他克妻。 “赵妈妈口能言,耳能闻,那谣言,最初所传之人便是她。” 当时,他命人不必再查,是因为已经知道是她身旁之人。 那时,黎宗发也派人在查。 可黎宗发查来查去,却是查不到。 原因无他,黎宗发完全没想到一个聋哑了五年之人实则是健全的。 闻言,黎语颜后退一步,知道他智多近妖,没想到他这般轻松就联系了起来。 再怎么辩白都无用,她索性承认了。 “在黎府时,赵妈妈为了生存不得不装聋作哑。如今我不是黎家人,更与殿下没有关系,赵妈妈无需再装聋作哑。” 上船那会赵妈妈就与流云说了不少话。 那时流云的身份,她们不知。 后来才知流云是夜翊珩的人,赵妈妈也就没必要再装聋作哑了。 夜翊珩的脸庞倏地变得异常冷峻:“似你这般谎话连篇之人,你觉得孤会喜欢?” 她身旁的人皆是这般谎骗之人,想来她亦是如此。 什么丑颜,什么大字不识…… 统统皆是骗人的鬼话! 他若喜欢她,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荒天下之大谬! “殿下人中龙凤,自然不会喜欢民女。”黎语颜淡笑颔首,“谎话连篇,殿下如是想,也对!” 眼前的他,说是男子,其实不过一个十九岁的少年郎。 可他这般冷戾阴鸷的模样,完全没有一个少年郎该有的样子,让她心头惊了惊。 夜翊珩眉间一戾,冷冽逼人:“呵,谎话精。” 语气寒凉,没有任何温度,甚至糅杂着讥诮与讽刺。 “民女就是个谎话精,东宫住着的日子里,除了说要离开东宫的话是真的以外,其余所言皆为假!”黎语颜忽地一笑,眸中霎时水光潋滟,“听到这般话,殿下可如愿了?” 眼前的他,骂起人来,竟似钝刀,剌得人生疼。 夜翊珩眉梢挑了挑,语气鄙夷:“承认得倒是快。” 此刻想来,她在东宫的日子,说对最多的确实是想离开东宫。 其余的话,几乎都是被他逼迫着说她会乖乖留下。 而她所言他的失明症状,无非是为了骗取他的信任,好叫自己不弄死她。 她确实准确无误地说了他失明的症状…… 那时,他竟以为天底下终于有个人懂他了。 “殿下下江南是另有目的,民女则是去外祖家,咱们井水不犯河水。”黎语颜垂眉低眼道,“只不过,这几日还需叨扰殿下,委实是无其他船可乘。等到了江州,民女会付船费。” 婚约已废,他已无可拿捏她的地方,他们好聚好散。 夜翊珩唇边掀起一抹凉薄的弧度:“好。” 嗓音浅淡,已听不出任何情绪。 -- 另一边。 季清羽带着人,行船在江,以救被困百姓。 途径一个小码头,便听到两道似猫儿一般的喊叫声。 遂命船靠拢,定睛一瞧,是两个蓬头垢面的妇人,身上衣衫皱皱巴巴,有气无力的,似饿了许久。 季清羽命人将人救上船,给了热水干粮,还给了毯子。 两妇人披上毯子,吃了喝了,又小憩了会,便恢复了体力。 瞧着这船与上次将她们丢下的大船相差无几,再瞧命人救她们的年轻男子,相貌英俊,器宇不凡,两妇人便打开了话匣子。 “这位大人好心,不似咱们上次搭的船,那船与这船差不多,可那船主隐在暗处,面容都瞧不见。” “就是,这位大人相貌堂堂,风度翩翩,定是好心肠!” 季清羽抓住话里的重点:“你们说见过这般船?” 这是朝廷定制的官船,他身为郡王,借着治理洪水的名头,才得了这一艘。 她们若是见到,那么就是说,朝廷还派了另外的人来。 且来人应当是某位皇子。 想到黎语颜外祖家在江州,这点知道的人虽不多,但不是什么秘密。 难道是瞎子来了? 两妇人点头:“正是,船都这么大,这么高,一样地气派。” 季清羽身旁跟着的侍卫冷松问:“这般大船搭你们二人绰绰有余,如何把你们丢下?” 其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