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姑姑早已不在,黎家那个老太婆还毁其名声。 此等情况下,加上被天家退亲,表妹对婚姻丝毫没有期待,也是情有可原。 张玉梦带着黎语颜去了清语居。 “这是姑姑还是姑娘家时住的院子,祖母说你来了,就给你住。” “好。”黎语颜驻足仰头。 看着上头与黎府她住的那个院子一样的匾额,她终于明白,幼年时她要一个人住院落时,母亲为何给她的院子取名为清语居。 一是有她名字中的“语”字,二是母亲思念故乡。 -- 天色渐暗。 驿馆里剑拔弩张。 季清羽一行人早些天便入住在驿馆,州县的官员一直以他马首是瞻。 如今太子殿下到来,部分官员开始倾斜,随同季清羽跟来的人甚为不爽。 是以争论起来,险些拔了剑。 姜乐成打圆场,让一干人等全都出了去,在议事的堂屋内,只留下夜翊珩与季清羽。 季清羽道:“此次赈灾,皇上命我主理。你虽是太子,但目不能视,且你后到,如此,你若有意见便提,千万莫以身份压制人!” “你已治理有些时日,如今疏通河道效果甚微,长此以往,江南之地毁于一旦。”夜翊珩淡声问,“这责任你可担得?” “更有用的方法我已在寻,假以时日,定能解决。”季清羽冷笑,“夜翊珩你夺治理之权,此乃公报私仇。” “因为阿颜被我带走,你面子挂不住。告诉你,今夜,我还要寻阿颜一道用膳。” “世上女子千千万,你身为太子,找谁都行,唯独不能再找被皇上亲口废除赐婚的女子!” “夜翊珩,你要夺治理之权,便夺。阿颜,她是我的女人,不许你再动任何心思!” 丢下几句话,季清羽打开门,大步出了去。 左右是他夜家的江山,与他干系不大。 再则,瞎子是太子,想要治理之权,就凭实力拿去。 反正他已寻到了阿颜,再没有与她在一起更快乐的事了! 看着季清羽模糊离去的背影,夜翊珩方才云淡风轻的面上,立时冷戾乍现。 在张家人准备用饭时,季清羽刚好赶到。 张若海笑着对家人介绍:“这位是庆郡王,是皇上派下江南来治理水患的钦差,也是咱们家语颜的朋友。” 张玉梦与张玉静面色微微红了红,她们表妹竟然有郡王做朋友。 且这郡王长得龙章凤姿,俊美无俦。 饶是她们说亲时见过不少年轻男子,都没有眼前的庆郡王来得俊美。 张玉梦拿手肘轻轻撞了一下黎语颜的腰,眨了眨眼。 有这么俊美的郡王,还要什么失明太子? 黎语颜完全不知道张玉梦这般动作是何含义,见家里人都将目光移到她与季清羽身上,她只好道:“清羽快些入座吧。” “好,阿颜,我坐你边上。”季清羽笑得温润,转头问,“张老太太,张舅舅,小王可否坐在阿颜边上?” 今晚是团圆饭,张家男女不分席。 张若海看他们关系不错,且这庆郡王甚为有礼,完全不以身份压人,遂含笑点头:“自然可以。” 众人入座。 黎语颜左边坐了季清羽,右边坐了张玉梦。 用饭间,张老太太一直在观察季清羽。 她原想着囡囡若是找不好婆家,就嫁给自己的二孙子,如此亲上加亲。 此刻看来,这个庆郡王怕是对囡囡有意。 -- 饭后,让儿子孙子把季清羽送出大门,张老太太则拉着黎语颜进了屋。 “囡囡……”话到嘴边,忽然就问不出来了。 黎语颜看外祖母身体健朗,想来信里所说的忧思过重,是为了让她来江州而寻的由头。 如今,夜翊珩在江州。 加上谣言,她不想在江州久待。 “外祖母,孙女想问个问题。” “问吧。”张老太太拉着她坐下。 “我娘成亲前有没有那种处得好的人,嗯,譬如青梅竹马?”黎语颜咬了咬唇,直言道,“孙女想知道生父是谁?” 张老太太摇了摇头:“哪来的青梅竹马?她与黎宗发是相互看对了眼,才在一起的。如此情况下,你母亲何来……” “定是黎家那个老太婆胡诌的!”张老太太长长叹了气,“你母亲当初生下你大哥后,久久未曾再孕,那老太婆多有微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