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豆豆说:“妈,你这个姨妈当的可真够格,自己的外甥在哪都不知道?”
“在哪?他不是在饭店里工作吗?打个电话,说我想他了,让他来看看我。”
杨豆豆撇了下嘴说:“行了,你就不要自作多情了。这么长时间,我姨妈去看过你吗?自己的亲姐姐都不待见你,还指望他来看你?”
我也在一边附和:“是啊?小姨,那种人你还是离的远一些好。”
崔慧慧也不识相,说:“好吧,那就不打电话了。”
既然我妈辛苦了一阵,我也就在这里填饱了肚子。
我前脚刚出了门,后面杨豆豆就撵了出来。
“你不在家呆着?出来干吗?”
“姐夫,要不我们还是去一趟精神病院吧。”
她这是要去看顾晓晖。
“怎么?对他对了侧隐之心?”
“不是的,这么长时间了,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状况?我担心万一他恢复好了,要来报复我怎么办?”
原来是这样。
“好吧,那我就陪你去看看。”
来到位于北唐市郊区的北唐市精神病院。
杨豆豆向院长讲明了来意。
院长姓原,名原文学。五十多岁,戴了一副黑色眼镜,面黄饥瘦。
“你们是他的什么人?”
我抢先说:“我是他姐夫。这位是他表妹。”
原文学说:“他的家人呢?你们家再不来人,我就要打电话通知了。”
我一听,就心跳加快,难道顾晓晖疯了在这里还祸害人?
忙说:“不好意思,他父母年迈,没时间来看他,出什么事了,你和我说是一样的。”
原文学叹道:“到是没别的大事。就是这个人的行为奇怪的很,天天抱着一张枕头,不停地叫儿子,这位同志,他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是的,他儿子死了。”
“儿子死了就这样了?这天下失独的家庭多的是,为什么他会这样呢?”
我摇摇头,问:“你们这里是精神病院,是治病救人的,这个问题是不是应该我问你?”
原文学藏在眼镜片后的眼光看着特别吓人,以致于我都怀疑他是不是一个正常的人。
“这位同志,我们是治病救人的地方,可是你们这些家人也太不象话,你们以为把人送进来就完事了?”
“不然呢?”
“要想把一个人治好,必须要得到家人的配合。”
我笑了笑说:“当时是他姐姐和他妈妈送他来的,她们没再来看过吗?”
原文学说:“没有。自从送进来,就再没人影了,打电话也不接。”
顾晓晓和崔慧琴两个都是冷血动物。
我说:“这样,我带话给她们,今天我们就是来探视一下他,可以吧?”
原文学点了点头,打了电话,立即就来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大约三十多岁。
白大褂朝我们点了点头说:“请跟我来。”
我和杨豆豆跟着他进了院子,就看到一群披头散发的人在院子里打闹。刚刚入夏,他们却有的光着膀子,有的光着脚。
看到我们立即就围了上来,杨豆豆吓的一把拉住我的衣服。
白大褂用眼神扫视了下他们,一个个就吓的赶紧散去了。
“同志,他们怎么那么怕你?”
“那当然了。这些人个个脑子有毛病,对付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把他们用脚链给链起来。时间长了,他们看到我就会条件反射。”
杨豆豆小声问:“这里又不是监狱,用这种方法会不会违法?”
“违法?妹子,这些人发起疯来不上家伙根本就控制不了。”
穿过院子,进到一座楼里,就听到不时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
“楼里还有不少人?”
“是啊,现在的精神病太多了,我们这里已经快容不下了。”
只听说医院里人满为患的,没听说精神病院也是一样。
上到三楼,白大褂走到一间房子跟前,隔着门上的玻璃往里瞅了一眼,拧头对我们说:“你们要找的人在里面。”
“能打开门让我们看看吗?”
“不行,他现在情绪不好,一旦打开,会有危险。”
顾晓晖会有那么严重吗?
杨豆豆毕竟是女子,不敢看,把我推到窗口说:“你先看。”
我趴到玻璃上往里看,只见顾晓晖光着上半身,的枕头,嘴里念叨着:“儿子,我儿子。儿子,这是儿子!”
然后不停地在枕头上亲。
我一阵反胃,差点就要吐出来。
“咋样?”
杨豆豆问我。
我一把把她拉到一边说:“你就不要看了。”
顾晓晖太惨了。
如果是我,我宁愿选择去坐牢,都不要成现在这个样子。
白大褂说:“看到了吧?他就是这个样子,严重的精神分裂症。”
杨豆豆怯生生地问:“能治好吗?”
白大褂说:“不清楚。象他这种受了严重刺激的人是很难治好的,除非出现奇迹。”
“什么情况下会出现奇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