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出电梯,就看到一对老人坐在家门口,几个蛇皮袋子凌乱地放了一地。
看到我,他们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女人一把抓住我的手问:“儿子,你又惹媳妇生气了?”
我没回答母亲的话,径直问父亲:“咋回事?她不让你进门?
父亲赔着笑脸,结巴着说:“不是……儿子……我们在这等你,天热,你不在家,我们进去不方便。”
善意的谎言!
他们不知道我去了哪里又怎么知道我会在这时候回家?
母亲一眼就看到我嘴上的血,心疼地问:“儿子,你脸咋的了?打架了?你拿着刀干啥?……”
父亲也看到了我手中的家伙,一把夺下来,瞪着眼说:“你不想活了?多大点事!”
我鼻子一酸,背过身开门那一刻,眼泪滚落下来。
我恨我自己,人到中年还让父母跟着我受累。
我曾经是我们村的一张名片,也是父母的骄傲。
儿子欣喜地扑上来抱住我,却用敌意的目光看着我父母说:“爸,这两个要饭的你咋让他们进来了?”
要饭的?
“儿子,爷爷奶奶来看你了,叫爷爷。”
儿子推了父亲一把说:“你不是我爷爷,我爷爷不是早死了吗?”
我扬起手来就要打他,儿子委屈大哭:“爸爸,我说错了吗?是妈妈告诉我的,他们到底是谁啊?”
这个不要脸的东西,竟然敢这样教育儿子?
我象一只恶狼似的环视了下客厅,没有看到顾晓晓。
“你妈呢?”
“妈妈说她出了好多汗,要好好洗洗再哄我睡觉。”
出了好多汗,那得战上多少个回合啊?
我顿时怒发冲冠,透过浴室玻璃门看到正搔首弄姿的顾晓晓,新仇旧恨一起涌来,拎着菜刀就朝卫生间扑去,却被父亲一把抱住,一声低吼:“不要命了!多大点事!”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他妈的活的太失败了。
要是这样猪狗不如的活着,还不如与那对奸夫淫妇同归于尽!
“爸爸,你嘴巴怎么了?”
儿子走到我跟前,倚到我身边,帮我擦拭嘴角的血迹,心疼的模样让我瞬间破防。
我一抱住他,声音变的很是柔和:“爸爸没事,不小心被狗咬了一口。”
“爸爸,你以后出门要小心啊,外面小狗可多了,听说被咬了就会死人的。”
儿子的话再次点燃我心中的怒火,我他妈今天不就是被狗咬了吗?如果不打狂犬疫苗,就会死的更惨。
我“噌”的一下站起来,手握双拳,就往卫生间冲。
“儿子,你要作死啊!”
父亲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我看着他花白的头发,心如刀绞。
我这是干吗?
当着一老一小的面家暴女人?
这还是那个神采飞扬舍我其谁的何家俊吗?
我扶起老父亲说:“爸,赶紧起来,饿了吧?我给你们弄饭去。”
话没说完,我就冲进了厨房。
关上房门那一刻,眼泪如山泉般爆发。
男人儿有泪不轻弹,那是没到伤心处。
但凡和我老婆搞到一起的是别人,或许我不会这样伤心,林雪峰是我大学时的铁杆兄弟,毕业后一起来北唐创业,如今却给我戴了绿帽子,能不让我痛不欲生?
最要命的是,我怀疑他们早就有一腿?
要真那样的话,我走这么大的霉运也就不足为奇了。
那天顾客的饭菜中出现不明物我就怀疑有人在黑我,只是苦于没有证据罢了。
同行是冤家。林雪峰和我同时起步,生意却一直不温不火。他曾经很多次透露出对我事业成功的羡慕,直到后来我从神坛跌落。
顾晓晓的无情已经把我伤的体无完肤,再加上一个林雪峰,我有几条性命够他们玩的?
就在我恨不能一头撞死的时候,母亲提着蛇皮袋子走了进来,往我手中一塞说:“儿子,咱家老宅子征收了,这是一百万元拆迁款,我们知道你需要钱,连夜给你送来了。”
关于老家拆迁的消息传的很久了,可一直没有落到实处,我原以为最多也就赔个三五十万,没想到会这么多。
我喜极而泣:“真的?不会吧?”
我将信将疑地打开袋子,一沓沓崭新的人民币赫然眼前。
天不绝我!
我一把抱住母亲:“妈,太谢谢你们了。”
母亲抹了一把泪水说:“好好过日子,好好对你媳妇。”
善良的母亲,到这时候竟然还护着那个贱女人。
一下子又拥有了这么多钱,我就象看到了生活的曙光。
从哪里跌倒,从哪里爬起。
至于顾晓晓和林雪峰,我要让他们血债血还。
突然,顾晓晓的脚步声传来,我将蛇皮袋子塞到橱柜里,对母亲说:“来就来吧,带那么多青菜干啥?城里什么没有?你们累不累啊?”
顾晓晓冷“哼”一声,说道:“是啊,人家到儿子家送的都是人民币,他们可好,提着大包小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