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怎么知道?
她在这京城无依无靠,孤立无援,能帮她的,也不过一个顾怀璟罢了。
“谢谢你。”
“我要的不是你的谢谢。”顾怀璟目光灼灼地盯着檀织许,“你知道的。”
“我不能知道。”檀织许推开顾怀璟的手,用最冷静也最冷淡的语气说:“我已经成亲了。”
“可是那个草包已经死了!”
“那又如何呢?”
顾怀璟如今是三品大员。
就算他不是,顾家的门楣,也不会看上她这样一个二嫁的女子。
她最好的结果,就是离开侯府,然后一门心思扑在生意上。
至于其他的,她不能再肖想了。
这个世道啊,不允许女子不嫁,也不允许女子二嫁。
不论男子是丑,是残疾,是不学无术,是吃喝嫖赌劣迹斑斑,甚至是他死了,女子都该对他一心一意,稍微动些别的心思,便该被万人唾骂,不得好死的。
平民百姓家尚且不会娶二嫁的女子,更何况是顾家了。
她与顾怀璟,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注定了有缘无分了。
即便是日后成功脱离侯府,她也只能期盼着顾怀璟官运亨通,事事顺遂了。
“轻轻,你当真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吗?”顾怀璟认真地看着檀织许,目光之中隐隐有些决绝。
檀织许的心尖儿都跟着颤了颤,隐隐约约,她似乎从顾怀璟的眼里看到了些什么。
她大概,只有这一次机会了。
这是顾怀璟给她的最后一次机会了。
“你走吧。”她站起身,背对着顾怀璟,“今日侯府人多眼杂,你本不该来的。”
顾怀璟就那样看着檀织许的背影,久久没有说话。
檀织许背对着他,身体僵直,许久,才听见脚步声响起,又在窗边消失。
她全身的力气,都像是被那远去的脚步声吸走了,身子一软便跌坐在地上,泪水比她的身子还更快落到地上。
“舍不得我?”
清冷戏谑的声音响起,檀织许像是受到惊吓一般,猛地回头,就见顾怀璟正站在窗边,一脸复杂地看着她,眼底的心疼,是自打她被迫嫁到侯府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的了。
她僵在原地,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来。
她分明不该再对顾怀璟有丝毫非分之想的。
可偏偏……人心最是不由人。
“你,没走啊,呵呵,腿有点软了,过来扶我一下吧。”
檀织许朝着顾怀璟伸出手,神色自然,似是想要就此将方才她绝望落泪的事情掩盖过去一般。
顾怀璟就那样站在窗边看着她,迟迟不动。
她也像是较劲一般,保持着朝着顾怀璟伸出手的姿势,不肯将手收回。
“檀织许,我真是欠了你的!”顾怀璟忍气上前,隔着衣袖拉住檀织许的手腕,手上用力将人从地上拉起来。
不等檀织许那张小嘴说出绝情的话,顾怀璟已经率先开口:“我还有事,不能留在这里陪着你。”
檀织许哂了一下,“我不曾要求你留下来陪我。”
“我该走了,你也别哭了。”顾怀璟放开檀织许的手。
檀织许不说话了。
“今日不成,我下次再问便是。”顾怀璟从袖中摸出一物,似是想要送到檀织许手上。
但见檀织许怔愣的目光,他手转了个圈,放在桌子上,“我真的走了,你别哭。”
檀织许沉默着点点头。
顾怀璟是忙的,赵本义与他针锋相对。
宋耕熙是被赵本义送回来的,就算是奉了皇上的命令,也很难不会趁机在这背后做文章。
时至今日,檀织许再想起那日赵本义看向自己时,那意味深长的目光,依旧心有余悸。
“你小心赵本义。”
顾怀璟人都已经走到窗户边了,闻言勾唇一笑,便叫冬雪消融。
“不必担心。”
他二人啊,虽说针锋相对,可赵本义比他更懂得平衡之道。
短时间,就算真有什么事,赵本义也不会轻易将他扳倒。
顾怀璟走了。
只留下心思复杂地檀织许留在屋里。
良久,她才拿起顾怀璟放在桌上的东西。
那是,一枚扳指。
她从前并未见过的扳指。
想不通其中关节,檀织许索性将扳指收到妆奁的最下边一层。
白露推开门进来,凑到檀织许的耳边念叨:“小姐,前边已经出府了,老夫人又哭晕过去了,大夫人那边似乎是在调查大爷的死因。”
檀织许想了想,提笔写下一封信,“你去一趟天玄酒楼,将这封信交给赵掌柜。”
白露对檀织许的吩咐向来是一句话都不会多问,拿着信件就出府了。
到傍晚时分,府上的白灯笼还高高挂着,映衬地整个侯府都阴森一片,像是人间炼狱一般。
张氏也是那个时候扶着老夫人找到玲犀苑的。
当时檀织许正在指点秦欢欢算账呢。
不及檀织许起身见礼,张氏就已经劈头盖脸骂了过来:“檀氏!你先是克死了二弟不说,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