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织许才从霓裳坊出来,就被宋耕熙堵了个正着。
“弟妹怎么到这里来了?”
宋耕熙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逼迫,灼灼的目光像是看透了她藏在暗处不能示人的所有算计。
她心中揣着侥幸,却不敢用侥幸的态度来应对此时已经有所察觉的宋耕熙。
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理智,她才压制住因为见到宋耕熙而生出的恐慌来。
她笑了一下,用最寻常的语气询问:“听说霓裳坊新出了几个款式,就过来看看,大哥是来给大嫂买衣服的吗?”
就在这大街上,宋耕熙站在檀织许对面,看着她谈笑自如的脸,心底总觉得荒唐。
看看他们侯府是怎么引狼入室的。
一个小门小户的庶出,让她做了侯府的二夫人,她竟然不知道对侯府感恩戴德,竟然还敢心存算计,暗地里想着搞垮侯府。
“弟妹,我可真是小瞧你了。”
要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到呢,檀织许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就连他,在此之前,不也以为檀织许是个乖巧的小兔子嘛。
今日亲眼见到,才知道,这根本就是一头包藏祸心的白眼狼。
“大哥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做了侯府的媳妇,我连出门买一套衣服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买衣服?”宋耕戏冷笑,“你当真是出来买衣服的吗?”
“不然大哥以为是什么?难不成是专程出门来与大哥私会的吗?”檀织许唇角挂着的浅笑之下,尽是嘲讽。
宋耕熙一怔,再看向檀织许时,眼前多了些胆寒,“你说什么?”
“难道不是吗?”檀织许偏了偏头。
今日若是不能让宋耕熙把嘴闭上,她得所有谋划,就全都完了。
她好不容易能够离开这做肮脏腐臭的府邸了,绝不会让自己的计划被宋耕熙打乱。
“是你!你算计我!”宋耕熙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日他分明在等着檀织许,等来的人却变成了宁碎玉,“是你安排的,都是你搞的鬼,是不是!”
檀织许唇角勾了勾,指了一下周边的被吸引驻足看热闹的人,“大哥确定要在这里和我说这种事?”
对上众人探究戏谑的目光,宋耕熙身上一僵。
檀织许再清楚不过了。
宋耕熙此人,身上没有半点富家公子哥身上的气度和才学,却是一身的烂毛病都学了个透彻。
爱面子,最不喜的就是被人当成猴子看戏。
“那就,去弟妹的天玄酒楼坐坐吧。”宋耕熙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说。
就在刚才那一瞬间,他忽然想,或许,这件事情也不必非要闹到老太太那里去。
只要檀织许肯乖乖听他的话,檀织许的产业,不就是他的产业了。
到那时,张氏那个母夜叉再想用金银来挟制他,就万万不能了。
两人心知肚明,檀织许也没有再辩驳。
宋耕熙的声音不大,周遭的百姓听不见。
见两人一前一后走了,看热闹的才散了。
进了天玄酒楼,赵万生瞧见檀织许进来,正要上去打招呼,就见她身后跟着宋耕熙。
赵万生从前和侯府可是有仇的,又怎么可能不认识宋耕熙,便压制住了上前打招呼的冲动,像是对待寻常顾客一般:“二夫人方才不是来过一趟了,可是忘了什么东西在这里,要不小老儿帮您找找?”
“不必,我与大爷有些事情谈,赵掌柜让人送点茶水点心上来吧。”
说完,檀织许便先一步上了楼。
宋耕熙瞧着檀织许并没有在自己面前刻意隐瞒和赵万生的关系,心里也有了底。
再看着檀织许走在他前边,腰肢柔软,身段婀娜的样子,一股邪火升腾而起,眼睛都泛着红了。
前几日在府上没有完成的事情,今日看来在这酒楼,要能弥补当时的缺憾了。
这样看来,也不算什么错处。
起码,檀织许还给他送了一个知冷知热的美妾不是。
进门,宋耕熙便关上了雅间的门。
檀织许看着他脸上毫不掩饰的淫秽之色,阵阵作呕,袖子底下的手悄悄攥紧了刚从头上摘下来的簪子。
“弟妹那日可是让我好等啊!”
许是猎物已经近在眼前,宋耕熙反倒是没有急着动手,而是坐在椅子上,点了点茶杯,示意檀织许倒茶伺候。
檀织许压下心底的火气,心中已经有了算计。
“大哥误会了,那日我本是要去寻你的。”檀织许拎着茶壶,柔柔弱弱地说了一句。
含羞带怯地看了宋耕熙一眼,“但临出门之前,被娘叫去了,我还想着等伺候完娘就去找大哥你的,却不想还没从娘那儿出来,就听见了胜芳阁那边的动静。”
檀织许抿了抿唇,眼睛先红了,“我还当大哥是一门心思只为我,还专门让丫鬟替我沐浴熏香,原是我一颗真心错付了,只要是个女儿家,大哥随便谁都行的。”
宋耕熙本就是个草包,能在看到檀织许和赵万生交谈之后,想到了檀织许在背后算计侯府,已经是不容易了,这会儿见到檀织许这泫然欲泣的模样,哪里还能忍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