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于理不合的,我也不过是想和你说说钱庄的生意,这大堂人来人往的,总不好在这里说吧。”
宋耕熙是什么德行,檀织许清楚得很,又怎么可能与他单独相处。
“此事,不妨等回府再说?秦小娘还在屋里等着我呢。”
宋耕熙眉头一皱,显然被檀织许拒绝,让他心中不快了。
尤其是,檀织许拿出来搪塞他的理由,还是一个姨娘。
“区区一个外室,何至于让弟妹连生意都不顾了?”
这话若是被秦欢欢听见了,未免有些伤人了,可宋耕熙从来就不是会考虑其他人心情的人。
别说现在秦欢欢只是将窗户推开了一个缝隙偷看,她就算是站在这里,宋耕熙当着她的面也是能脱口而出的。
檀织许往上瞄了一眼,正巧看见那扇窗户“砰”地被合上,只是窗户边上,还透着袅袅娜娜的身影。
檀织许心底觉得好笑,方才在屋里,秦欢欢对着她,还是一副被感动得要掉眼泪的样子。
现在就开始偷看偷听,给自己留后路了。
不过,秦欢欢这样,才没让她失望,只希望回府之后,秦欢欢的反应,也能不让她失望才好啊。
“大哥,酒楼人来人往,到底不太方便,不若等晚上回府,我去大房与您商议?”
宋耕熙眼前一亮,却又摇了摇头,“此事我不想让你大嫂知晓。”
他捉摸了一会儿,才定下了位置,“不如,去胜芳阁吧,距离大房和二房都不远,也省得弟妹你绕远。”
整个静安侯府有东西两侧,大房在东,二房在西。
老太太的静安堂,在阖府的正中间,原本是老侯爷的书房,老侯爷不在了,老太太就搬到静安堂去住了。
至于胜芳阁,原本是老太太的住处,现在正空着呢。
不过府上的每个院子,即便是空置的,都会定期有人清扫,临时要用,也无碍。
“好。”檀织许点头答应下来,“那晚上我回府之后,便去胜芳阁寻大哥。”
“好好好!”宋耕熙的目光在檀织许身上上下扫视过,眼底闪过一丝淫秽的光芒,“那我就早早在胜芳阁等着弟妹大驾了,可千万不要让我等太久才是。”
“大哥放心,我会去的。”至于什么时候,那就不好说了。
“大哥若是没有旁的事,我就先上去了?”
宋耕熙满脑子都已经在想今天晚上的事情了,自然不会在此时颤着檀织许,“弟妹自去忙便是,不必理会我这个闲人。”
檀织许心里冷笑,感情他还知道自己是个惹人厌烦的闲人。
被宋耕熙耽搁了这么一会儿,檀织许才回到楼上,伙计就已经开始上菜了。
“久等了,在楼下遇见大爷,寒暄了两句。”
“大爷?”秦欢欢自然是知道的,虽然在府上没见过,但在此之前,她也是打听过府上的事情的。
对于宋耕熙这个平常不做什么人事,架鹰遛狗斗蛐蛐,吃喝玩乐逛窑子的人物,几乎不用怎么费力打听,就能听到一阵骂名。
“他……平常不怎么在府上。”檀织许捉摸着,选了个比较容易接受的说法。
秦欢欢拿起筷子替檀织许布菜,“我在外头的时候,听说过一些传闻。”
“我也听说过一些。”檀织许说。
静安侯府袭爵三代,倒老侯爷那一代,就已经是最后一代了,可惜老侯爷没能拿到新的封赏,宋耕熙和宋耕年两个又都是不争气的,如今老太太空有侯夫人的名号,一旦老太太没了,这侯府就要彻底淡出京城的权贵圈子了。
宋耕年没了,自不必多说,也不能指望一个死人去争功名。
侯府硕果仅存的宋耕熙,算是侯府在京城中最有名的人物了。
实在不算什么好名声。
斗鸡走狗,吃喝嫖赌,但凡是纨绔能做出来的事情,就没有他不掺和一脚的。
“那传闻?”秦欢欢试探着问。
檀织许的目光落在秦欢欢的脸上,将她这张脸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这才道:“你日后在府上,尽量避开大爷吧。”
秦欢欢“啊?”了一声,随后才反应过来檀织许的意思,她像是吓坏了,磕磕绊绊地问:“不,不至于,这么荒唐吧?”
“平常倒是不至于,但大爷爱喝两盅。”
看似没说什么,实则什么都说了。
秦欢欢却有些傻眼了。
本来就荒唐的人,喝醉酒自然也不会规矩起来,只会变本加厉地更加荒唐。
偏偏宋耕熙还是个动不动就当浮一大白的人物,醉酒之后能做出什么事情来,还真是不好说。
她又只是一个小妾。
老夫人说宋耕年已经没了,娶回来一个正房夫人进门来守寡,就已经够让大家伙儿议论的了,若是现在人都死了大半年了,又纳进门一个妾室,还不知道外人要怎么议论呢,就说不替她操办了。
她本来也不想丢那个人,便答应下来了。
却怎么也没想到,府上竟然还有那么个荒唐人。
不操办,外人就不知道她是宋耕年的妾室,真要是被宋耕熙怎么着了,没准她真要被老夫人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