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活着不好吗?干嘛非得作妖呢?
府医怀揣着疑惑,手上的动作却一点都不含糊。
老夫人还在边上看着呢,他不把这妇人整治明白了,被整治的人就该是他了。
一针下去,秦欢欢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府医的动作顿了一下,想着该醒了吧。
没想到,这新来府上,名不正言不顺的小娘,竟然还挺有骨气!
行!他就喜欢有骨气的人!
又一针下去,秦欢欢又哆嗦了一下,双手紧紧攥起了拳头,身下的垫子都被揪出褶皱来了,双腿也紧绷着,可她就是双眼紧闭,看样子是势要将这病装到底了。
府医转头看了老夫人一眼。
老夫人眼底冰冷,“看我做什么?府上养了你这么久,你连个晕厥都治不好吗?”
这下轮到府医打哆嗦了,他咬着牙准备下狠手,既然如此,秦小娘你可就不要怪我了!
从前侯爷的妾室也不是没有骨头硬的,但都没人能扛过他第三根银针。
前两根银针下去,那还只是疼,若是第三根再扎下去,可就于身体有损了。
可这小娘骨头硬啊!
府医在心底叹了口气,他也只是想要保住饭碗,想要一家人都能活下去。
在心底道了声抱歉,府医的第三根针还是落了下去。
“啊!”秦欢欢痛呼一声,从躺椅上弹了起来,捂住心口的位置,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的汗珠滚落下来,颇有几分西施捂心蹙眉的美感。
檀织许眉头轻挑了一下,这针下得可针利落啊。
看样子,老夫人从前用这种办法,教训过不少对手吧。
别人看不出来,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府医那最后一针,若是再偏一分,秦欢欢可就不是疼那么简单了,怕是连这条命都要交代在这里了。
想清楚其中关节,檀织许不由得赞叹,老夫人不愧是老夫人啊。
瞧瞧这手段,真不是一般人能够相提并论的。
人本来就病到晕厥了,就算府医出手也没能将人救回来,那也是秦欢欢命该如此,怪不得旁人。
就是不知道,从前有没有人,在府医的这些手段下丧命。
有意思!这侯府啊,真是越来越有意思,越深挖,故事越多啊。
府医已经向老夫人复命了,“已经醒过来了,性命便无虞了,回头小人再开个方子,让小娘按时服下便可。”
老夫人抬手,“赏。”
陈嬷嬷便拿了一个荷包塞到府医的手上,府医领了赏告退。
“既是身体不舒服,便先回去吧,雅竹,香莲,你们照顾好秦小娘。”
雅竹和香莲就是被派去教导秦小娘规矩的两个嬷嬷,都是当初自打老夫人嫁过来就跟着她得,虽然不如陈嬷嬷这个陪嫁的,但在府上,地位也绝对不是一个妾室能够忤逆的。
宋远柯向说什么,到底是没有说出口,愣是被雅竹和香莲半推半哄地给带走了。
这戏唱完了,檀织许也该走了,她站起身子,“娘,儿媳今日要去酒楼查账,回来给娘带醉鹌鹑?”
醉鹌鹑是万生酒楼的招牌菜,老夫人从前最爱这个。
“你有心了,一日做不完就留着明天做,别太辛苦了。”
檀织许走了,屋里就剩下张氏一个了。
老夫人现在看见她就心烦,两人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老夫人才无奈地问:“你还在这儿干什么?”
“那,儿媳去瞧瞧秦小娘?”张氏试探着问。
老夫人想了想,才点头,“去吧,告诉她,她若是安分守己,府上自然不少她得好日子过,但要是还这般心机算计,可就别怪我不给远柯颜面了,府上要处置一个妾室,手段可多着呢!”
“是!”张氏起身告退,往春溪阁走的速度并不快,她还得琢磨琢磨。
她到春溪阁门口时,就听到里边一阵哭嚎声。
“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个动静啊?吵闹什么呢?”张氏加快脚步,装出一副焦急的模样快步跑进去。
“雅竹嬷嬷,香莲嬷嬷,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雅竹正按着秦欢欢的胳膊,香莲掰开她的嘴,硬往里灌药呢。
秦欢欢紧紧抿着嘴,偶尔被掰开,就要喊一声“救命!她们要杀我”之类的话。
宋远柯想要上前去拉开雅竹和香莲,奈何他人小,力气也不大,完全无法撼动两个嬷嬷,解救她受苦受难的姨娘。
雅竹听见张氏的声音,开口道:“劳烦大夫人照顾小公子一会儿,老夫人交代,秦小娘身子弱,定是要服用这些补药的,但这药苦,秦小娘闹着不肯吃药呢。”
说得过去,毕竟刚无端就晕过去的人,吃点药是应该的。
张氏弯腰就将抱着香莲大腿的宋远柯抱起来,“远柯乖啊,嬷嬷是为了你姨娘好,你姨娘刚才都晕过去了,不吃药可不成,你也不想你姨娘离你而去吧。”
小孩子嘛,就算之前秦欢欢教了他再多东西,在母亲离世的恐惧之下,也什么都忘了。
他惊恐地摇头,大哭道:“我不要娘离开我!娘,你快吃药啊!你吃药啊!”
秦欢欢怔愣地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