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也知道自己理亏,但她还是低声抱怨:“给我也比给她强,我虽然赚得少了些,可也不会拿府里账面上的银子去讨好旁人。”
说是低声抱怨,却也叫老夫人听得清清楚楚。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娘还是把弟妹叫回来问问吧,省得娘以为我这是在污蔑她,顺带问问,她和俞家那位二公子,到底是什么关系吧。”
若说檀织许拿侯府的银钱去结交人脉,老夫人还无动于衷,但听张氏说檀织许和旁人勾搭不清,老夫人就忍不住心急了。
她绝对不允许檀继续给他儿子戴绿帽子!
“这不,参加完赏花宴之后,连家都不回了,直接就往祥麟阁去了,听说她有好些日子都没有回府了,到底是咱们府上的二夫人,又不是铺子里的掌柜,至于日日住在祥麟阁吗?”
这句掌柜,也让老夫人心生疑窦。
是了,那祥麟阁到底是外边的铺子,留宿祥麟阁,可不只是她一个人住在祥麟阁,铺子里的掌柜伙计,也有住在那的!
“慧欣!”老夫人的声音很是低沉,“去请二夫人回来。”
张氏见状,心底好不得意。
看看,她几句话就将老夫人对檀织许的信任瓦解了。
她们是多少年的婆媳了,她远比檀织许更了解老夫人!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老夫人在意什么,就连宋耕熙和宋韵伊那对兄妹,也不如她了解老夫人。
只要还在这府上住着,檀织许就没法跟她比。
会做生意能赚钱有什么用?在这种高门大院里,比的可不是谁更有生意头脑。
商道,终究是小道。
檀织许才听祝九恭汇报完今天的情况,慧欣就来了。
见到慧欣的那一瞬间,檀织许就笑了,“慧欣姑姑亲自来了,看来大嫂真的去找娘告状了。”
慧欣进门的时候,檀织许的手上还翻着账本,另一只手正在拨弄算盘。
她手边还摞着厚厚一沓账本。
听了檀织许的调侃,再看檀织许神色如常,她便已经知晓,是大夫人添油加醋了。
“二夫人见谅,老太太也是担心您,这才专门让我来请您回去。”
檀织许将账本放下,“姑姑稍坐,我换身衣服就和姑姑回去。”
“白露,把今日素安郡主送我的曾侯银剑拿出来给慧欣姑姑尝尝。”
话音才落,白露就已经端着茶壶进来了,“哪用二夫人您吩咐,慧欣姑姑过来的时候,奴婢就准备上了。”
檀织许笑了一下,“你如何得知,我要让你准备曾侯银剑的?”
“二夫人不是说过,老夫人房中的姑姑们,都是咱们的长辈,要像对待老夫人一样尊敬吗?奴婢一猜就知道,二夫人定是要拿最好的茶招待慧欣姑姑的,就僭越先准备上了。”
檀织许笑骂了一句:“你这鬼精灵!”又和慧欣说了一句,这才转身进了里间换衣服。
慧欣坐下饮茶,她跟在老夫人身边,自然是不缺好茶的。
但这曾侯银剑,不愧是皇室贡茶。
品过曾侯银剑之后,才知道何谓除却巫山不是云了。
想到白露方才所说,二夫人吩咐她对她们这些下人也要一样尊敬的话,她这心里头就暖烘烘的。
她半点都没怀疑过,白露是在她面前做戏,她见过白露几次,那就是个单纯的傻丫头,做不出来这种故作讨好的戏,那就一定是真的了。
又暗自打量了屋里的情况,目光落在桌上那套只剩下三个茶杯的茶具上,再看看檀织许整理的那些账本,心下也对张氏有了些不满。
檀织许换了衣服出来,慧欣已经垂首立在边上,仿佛并未打量过屋里的情况一般。
“我们走吧,莫要让老夫人等急了。”檀织许又转头交代白露,“将账册都带着吧,正好我也有些账目上的事情和娘说说。”
“可是账目上有什么问题?”
“不是什么大问题,我这不是刚接手万生酒楼和地下钱庄,还有些事情不太清楚,想着娘是有经验的,便回去问问。”
慧欣心下已经有数,看来这波是冲着大夫人去的。
她在心底叹了口气,难怪老夫人不看好大夫人了,大夫人确实斗不过二夫人啊。
只可惜,二房到底没了爷们,二夫人一人,只怕也是独木难支啊。
慧欣恭维了檀织许两句辛苦,扶着檀织许上了马车,这才似是随口一问:“奴婢瞧着,二夫人房中的茶盏少了一只?”
檀织许连眼神都没变一下,接过白露递过来的账册放在小几上。
“前几天晚上,夜风把蜡烛吹灭了,我去找火折子的时候,不小心碰掉了一只。”
“这该让人换一套的。”慧欣颇有些苦口婆心的劝道。
“没那个必要吧,我屋里也就掌柜上去说说生意的事情,平常也没有客人,只我一个人,我还觉得只有一只杯子就够用了呢。”
慧欣扶着檀织许坐稳,掀开帘子让车夫赶车,这才又回来劝道:“二夫人随性惯了,您也别怪奴婢话多,这京城里头,有钱有势的人多,规矩也就多了些,让人知晓二夫人屋里连一套茶杯都没有,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