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风顺着药师指着的方向看了去,在药柜旁边,果然有一扇竹门。
他推开了竹门走了进去。
穿过不算大的门,往前走,豁然开朗。
这同济堂大药房后,还有乾坤。
四合院围起来的天井,栽种着葡萄。
葡萄攀上了竹架子,一串串珠圆玉润的垂下。
竹架子底下,是一张大石桌,上面摆放着没有下完的象棋,还有一杯喝了一半的醇香酒水。
石头桌子旁边,有一张摇椅,上面躺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
这老头面色酡红,微眯着眼睛,跟着收音机唱京剧,悠闲自得。
聂风心想着,这应该就是那位酒太爷了。
他当下打量着酒太爷。
虽然看着挺瘦,事实上孔武有力,面色极好,气息悠长。
说他九十了,没人信,看着顶多六七十。
果然是懂药之人,保养得相当不错。
聂风收回了打量的目光,心想着还是等老人家先开口吧,做晚辈的打扰长辈不合规矩。
不想,林雅诗上前一步,朗声打起招呼来:“酒太爷,你好。”
林雅诗担心聂风嘴巴笨,不懂得说好话,得罪了掌柜的,拿不到药。
所以她打算亲自上阵。
酒太爷哼歌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掀开眼皮看了过去,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眼神了。
虽然只瞥了一眼,但林雅诗总感觉自己的心肝脾肺肾全部被酒太爷看穿了一样,她在酒太爷的面前,无所遁形。
这让林雅诗不太舒坦。
这种有些能耐的人都那么没礼貌的吗?打量人完全不避讳。
林雅诗心里虽然不太高兴,但她没有气馁,继续问候道:“酒太爷,我们是来求药的,请你行个方便?”
酒太爷不耐烦的瞪了一眼林雅诗,说:“小丫头,你怎么那么呱噪?没看到我休息呢吗?”
林雅诗被怼了一下,羞恼得脸色通红。
以往林雅诗利用自己的脸,都是无往不利的。
因为她长得很讨喜,不管是去谈生意,还是去见客户,大家看到她的脸,语气都会缓和下来,所以林雅诗办事儿基本事半功倍。
在林雅诗的认知中,相貌也是敲门砖。
可今天却失灵了。
酒太爷见林雅诗脸色不渝,毫不客气的笑了出来,直戳她痛处,说:“咋地,我说你两句,你就不乐意了?不乐意就走啊!”
林雅诗握紧了拳头,心里更憋屈了,她按捺住内心的怒火,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酒太爷,我不是有意吵你休息的,请你见谅。”
酒太爷哼了一声,摆摆手说:“见谅不了!”
林雅诗确实是来求药的,可是被人这样拂了脸面,一个台阶都不给下,她真心忍不住。
林雅诗咬牙说:“酒太爷,我已经知道错了,为什么你还如此咄咄逼人?”
酒太爷斜睨了一眼林雅诗说:“小丫头,预约和我见面的,是个叫做聂风的男娃娃。你是聂风吗?”
林雅诗一怔,她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不是……”
酒太爷当着林雅诗的面翻了个白眼说:“那不就结了?你不是聂风,你又没有预约,冒出来打什么招呼?这不是自讨没趣吗?”
林雅诗的脸“咻”的一下红了,她十分难堪。
酒太爷见林雅诗一脸隐忍的样子,直接翻了个身,背对林雅诗和聂风说:“你们回去吧,朱颜果,我不会给的!”
聂风一愣,他还没吭声呢,怎么就是去了获得朱颜果的机会了?
聂风开口道:“酒太爷,刚才我们确实无礼了,我们道歉。”
有些年纪大的人,格外讲究礼数,这位还当过首脑的御用药师,脾气大很正常。
况且,刚才林雅诗打断了酒太爷休息不说,又没有自报家门,招惹了酒太爷生气,他们道歉确实是应该的。
聂风怎么说,也是林雅诗的丈夫,他们俩一起来的,所以聂风并不觉得道歉有什么。
但酒太爷不领情,他哼了一声说:“是这小丫头冲撞了我,关你什么事?”
林雅诗脸色十分难看,但她还是调整了心态,说:“酒太爷,我确实冲撞了你,可我也道歉了呀……”
酒太爷丝毫不惯着林雅诗,他冷哼了一声说:“你拉倒吧,你的道歉一点都不真诚!我刚才看你面相,就知道你是个表里不一的人,朱颜果这样的珍贵药材,我是不会给不真诚的人的,你们走吧!”
林雅诗被酒太爷说表里不一,脸上哪里还挂得住啊?
更何况酒太爷都下逐客令了,林雅诗也待不下去了。
她咬牙说:“酒太爷,我们不过是来求药的,你不想给直说就是了,何必倚老卖老,羞辱我呢?这药,我不求也罢!”
林雅诗气冲冲的转身离去。
聂风本来还想在酒太爷面前露两手医术,求得朱颜果,可现在酒太爷都转身过身去了,看样子是没办法商谈了。
聂风只好先行告退。
他离开后,酒太爷翻了个身,瞥了一眼门口,嘟囔着说:“这小子面相极好,绝非凡物啊,怎么偏偏找了个绊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