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长,给咱们的位置这么偏,客户都走不到这里,咱们还卖个什么劲儿。明显就是觉得咱们是村办工厂,好欺负!”
孙卫民愤愤不平地说。
杨今普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想法和孙卫民是一样的。
盛启晖笑笑,“既然给了咱们这个展台,就先布置起来。至于有没有客户,订货会一共有十天呢,耐心点,别着急。”
孙卫民还想说些什么,看了眼盛启晖,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老老实实带着鲁国庆布置展台去了。
两人才把展台摆好,隔壁展位的负责人就走了过来,站在他们展台前四处打量。
孙卫民朝那人看过去,想着既然两家的展台挨着,打个招呼搞好关系比较好。
然而对方却投过来一个轻蔑的眼神。
“你们是村办工厂?”
孙卫民皱了皱眉,“你什么意思?村办工厂怎么了?”
那人不屑地一笑,“一个村办工厂是怎么混进订货会的,你们不会是偷摸溜进来的吧?”
“别特么胡说八道,我们正儿八经拿着代表证进来的。”
“就你们,还有代表证?”那人好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知道会场里的都是些什么企业吗,全都是各个省数一数二的大型农机厂。就凭你们一个村办工厂,也配跟我们待在一个会场里?”
对方口中是毫不掩饰的轻蔑语气。
孙卫民眼底冒出怒火,双手垂在身侧,紧紧地握成拳头。
要是换成以前,他早就一拳挥过去了,可现在他知道自己不能。
如果在订货会的现场打架,自己会连累所有人一起被赶出去的。
盛启晖好不容易才搞到代表证,让他们这家村办工厂获得参加订货会的机会,一定不能被自己破坏掉。
孙卫民死死咬着牙,将怒火全数压了下去。
“孙科长,怎么了?”
盛启晖看出这边剑拔弩张的气氛,几步走了过来。
在外面正式场合,他和孙卫民一律以厂里职务称呼对方。
孙卫民偏过头,“厂长,这人跑到咱们厂的展台来挑衅。”
盛启晖朝那人看过去,礼貌地问:“请问您是?”
对方冷哼一声,扬起下巴神情倨傲,“看不到我们那么大的牌子么,滨江市农机三厂,我是这次带队的销售科长,何为生。”
盛启晖没有在意对方的态度,平静道:“何科长,这么巧咱们都是从滨江来的,订货会这些天还望多多照顾了。”
何为生冷淡道:“我们国营厂和你们村办工厂好像没有什么照顾的必要,你们最好把展台往旁边挪一挪,别离我们太近,拉低我们厂的档次。”
“你……”
孙卫民火冒三丈,控制不住地朝他上前一步,但脚才刚迈出去,被盛启晖一把拉住了。
盛启晖朝他摇了摇头,转头对何为生说道:“展台是订货会安排的,位置固定,我们没全力随意挪动。如果你对展台的安排有意见,不如直接跟举办方反映。我们还要布置展台,不奉陪了。”
他声音依旧平静,听不出什么波澜。
说完这段话,他拽着孙卫民进了展台后面,没再理会何为生。
何为生原地站了一会儿,估计是觉得无趣,踱步回了自己厂子的展台。
展台后面,孙卫民气不过。
“什么东西,国营厂有什么了不起的,这么趾高气扬!”
“你说国营厂有什么了不起。人家背后是国家,咱们只是个没后台的村办工厂,换成你,你怎么想?”
“厂长,你还替刚才那人说话?”
盛启晖笑笑,“我不是替他说话,我只是说一个道理。咱们厂规模小,和人家大型国营厂比不了。不过这只是暂时的,只要给我们充足的时间,不断发展,总有一天我们会赶上甚至超过这些国营厂。”
孙卫民愤愤地捶了一下展台一侧的柱子,“早晚有那么一天!”
杨今普和鲁国庆听到两人对话,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也跟着气愤不已。
满腔怒火转化为动力,三个人斗志昂然地等着客户上门。
然而整整一天过去,连个人影都不见。
客户大部分走到旁边的滨江市农机三厂那里就停了下来,不会继续往他们这个犄角旮旯里走。
孙卫民几次去招呼人过来看看,结果对方一看到他们村办工厂的牌子,摆摆手转身就走。
第二天依旧如此。
这回连杨今普都坐不住了。
“厂长,这么继续下去,很可能整个订货会下来,咱们一笔订单都拿不到,这趟白来了。”
“不至于,今天才第二天,订货会一共有十天呢,不到最后时刻,谁也不知道结果是什么。”
杨今普还想说些什么,盛启晖朝他一挥手,“走,左右没事,咱们去会场里逛逛。”
之后两天,盛启晖带着杨今普在会场里逛了两天。
他们一家接着一家地走,把整个会场所有企业走了个遍。
等到第四天订货会结束,盛启晖和杨今普回到杨安农机厂的展台前。
孙卫民和鲁国庆两个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