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启晖去找了卫国平。
卫国平是厂子弟小学的体育老师,作为学校内部人士,他查起来要比外面的人方便太多。
盛启晖开门见山,把事情经过跟卫国平说了。
卫国平也听说了四个孩子打架的事,只是那会儿他有课,没在场,不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
光听同事们说,是盛家两个孩子把许家兄弟给打了。
卫国平本来就想找盛启晖问问这事呢,没承想盛启晖先来找他了。
“行,这事包在我身上,肯定不能叫盛锐和陆成泽受委屈。”
卫国平痛快答应下来。
盛启晖原本想着,等卫国平调查结果出来,再去找许家人算账。
然而第二天,许家人先找上门来了。
宋宝妮和许大妈,拎着头上缠了厚厚一圈纱布的许二顺,站在盛家门口破口大骂。
“黑心肝的小王八蛋,瞧瞧把我家二顺打成啥样了!赶紧给我滚出来!”
宋宝妮掐着腰,冲着盛家屋门喊道。
她这一嗓子,整个大院前中后三进都被惊动了。
好些人都探头过来看。
二大妈鞋都没穿好,就从后院跑了过来。
“怎么了这事?有话好好说,怎么就骂起来了呢?”
二大妈嘴上劝着,眼里却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宋宝妮怒道:“二大妈,您看看我家二顺,被打成啥样了都。大夫说了,他这伤严重着呢,很可能以后脑子都不好使了。出了这么大的事,盛家连个屁都没有,我不骂他们骂谁!”
中院里越聚人越多,人一多起来,宋宝妮骂得更起劲儿。
盛启晖没在家,家里只有苏舸和盛奶奶,还有四个孩子。
卓卓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小脑袋一直想往窗外看。
苏舸把孩子递给盛奶奶,“姑奶,我去外面看看情况。”
盛奶奶刷地站起身,“还是我去吧,你是年轻媳妇,不好跟许家这两个泼妇对骂,我就一个老太太,她们想怎么骂,我都奉陪。再说,即便许家不来,我也想去找她们了,正好,她们自己往枪口上撞。”
关于盛锐和陆成泽的伤,后来苏舸还是找机会跟盛奶奶说了下。
因此事情原委,盛奶奶也是知道的。
盛奶奶当时听完,气得登时就要去找许家人。
现在可好,许家人自己上门找抽来了。
盛奶奶气势汹汹地出了门,宋宝妮和许大妈两个一唱一和,正叫嚷得欢,听到开门声,一抬头便撞见盛奶奶冷得像冰似的面庞。
“我以为什么臭虫在我家门口哔哔哔,原来是你们两个。”
盛奶奶一句话,宋宝妮和许大妈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宋宝妮气急败坏道:“盛奶奶,您老说话也太难听了吧,我家二顺被打成这样,换成你家孩子被打,你能忍得下这口气?“
盛奶奶冷笑一声,“没看出你在忍气,倒是见你撒气撒的挺欢。你家二顺被打,跟我们家的孩子有关系吗?你哪知眼睛见到是我家孩子打得了?”
见盛奶奶不认,许大妈在一旁急眼了。
“就是你家盛锐和陆成泽打的,两个欺负我们一个,还把我家二顺脑袋砸成这样,你家必须负责!不然这事没完!”
“呵呵,不是谁大声,谁就有理。你说是盛锐和陆成泽干的,拿出证据来呀。难不成你空口白牙一句话,我们就要把事情认下来?全天下也没这个道理吧。再说,说啥两个欺负一个,你家三顺呢?把他叫过来问问,是两个欺负一个吗?”
听到要叫三顺,宋宝妮和许大妈神色都有些不自然。
在场的都不是傻子,看到两人这样,一下子就明白了。
敢情是你们许家两兄弟齐上阵,到了许大妈嘴里,成了盛锐陆成泽两个欺负一个。
可真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先前看到许二顺头上的伤,对他还抱着一丝同情的大家伙,这会儿都收起了同情心。
就知道不能把许家人想得太好。
还有许二顺这个孩子,偷钱、偷佛龛、偷气门芯划破车胎……这孩子基本养废了。
才十一岁就这样,大了还了得。
到时候说不定要杀人放火。
大院邻居们后背一凉,看许二顺的眼神立刻锋锐起来。
宋宝妮不干了,“二顺,你说说,事情经过到底啥样的!盛锐和陆成泽两个是怎么欺负你的!”
许二顺被自己弟弟砸了以后,一直晕晕沉沉。
刚被砸的时候,许二顺怕弟弟被老师骂,冤枉是陆成泽和盛锐砸的。
本来大夫说要在医院里躺着休息,宋宝妮和许大妈非说要来找盛家算账,把他从病床上薅了起来,拎回了大院。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是盛锐和陆成泽砸破了他的头,许二顺即便害怕事情真相被抖落出来,也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把谎话圆下去。
他小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宋宝妮斥道:“声音咋那么小,大点声,让所有人都听见。”
许二顺头疼的厉害,这会儿都快哭了。
但不敢不听他妈的话,只得大声又把事情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