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舸去送过几次货。
好在大集每月逢三六九才开,她一个月送三次货就可以了。
大集上极为热闹,好些村民过去卖自家存的鸡蛋,自留地里种的菜,还有攒下舍不得吃的精细粮等等。
卖日杂的摊位,只有苏秀芬和王彩桂的那一个。
苏舸在大集上转过,想找卖肉的摊位根本没有。
后来问过王彩桂,才知道猪肉可不是想卖就能卖的。
像她家年底杀猪,都是偷摸杀的,只敢偷偷卖给附近熟悉的邻居,或者熟人。
平日里队上养的猪,养到一定程度要送去公家那里卖掉。
苏舸明白,她所说的就是统购统销,也就是上面统一收购,然后再统一分配。
难怪大集上没有卖肉的摊位。
这么一来,想买肉就只能等到年底王彩桂家杀猪了。
苏舸默默叹口气,吃肉自由一时半会儿的不好实现,还是得等明年改革开放以后。
城里自由市场兴起,到时候肉就能好买多了。
这天晚上,孟家一直黑灯瞎火,没有人回来。
想想也知道,范玲玲生产没有那么快,孟寡妇一定还在医院里等。
第二天,一大妈和二大妈两个去了一趟医院。
不管怎么说,毕竟是大院的人,还是得去看看情况。
到了医院,一看到孟寡妇和范母,一大妈和二大妈都惊呆了。
孟寡妇脸上被挠出好几条血道子,一边眼睛乌青,范母也一样,脸上也被挠了好几下,但看着被孟寡妇好许多。
这模样,分明是两个人打了一架,而且范母占了上风。
“这……这怎么打起来了?”
一大妈被吓了一跳。
孟寡妇嘴角也有淤青,说话有些不利索。
“他们范家欺负人,欺负我一个寡妇,一大妈、二大妈,你们两个可得为我做主呀!”
还没等一大妈和二大妈说什么,一边范母听到不干了。
“我呸,到底谁欺负谁?你儿子喜欢男人,骗我女儿结婚,骗她生孩子,现在他被抓进去了,让我女儿可怎么办?”
范母说着,眼圈红了起来。
孟寡妇气急败坏地回怼,“你怎么不说范玲玲心里有别人呢?那个叫于寒松的是谁,是不是她姘头?我现在怀疑她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不是我们老孟家的种!这种不要脸的货,搁在以前是要浸猪笼的!”
范母不甘示弱,怒瞪孟寡妇,“你再说一句试试,看我不撕烂你的嘴!我闺女根本没有别人,她和于寒松一点关系都没有。”
孟寡妇呵呵冷笑,“你说没有就没有?那她嘴里一直嘀咕于寒松是怎么回事?要是没关系,干啥一直念叨着?”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再说,就算有,那也是被你儿子逼的。看看我家玲玲都成什么样了,被你家快要逼疯了!”
范母转头冲着一大妈和二大妈道:“你们两个是大院管事的吧?孟家太欺负人了,我们玲玲被逼成这个样子,都是他们孟家害的,你们管事的必须得给我家主持公道!”
一大妈和二大妈对视一眼,两人心里此刻都是同一个念头。
难不成过了一夜,范玲玲还是昨天那个样子,并没好转?
看范母和孟寡妇这样子,明显是听到了范玲玲嘀咕的那句话。
一大妈没回答范母的问话,而是问道:“范玲玲呢?孩子平安生出来了吗?”
听到这话,范母眼眶红了,从门口让开。
“玲玲半夜生的,生了个闺女,孩子挺健康,可玲玲……她神志时好时坏的,总是嘀咕着同一句话。大夫过来看过了,说是精神受到刺激,不知道……不知道能不能好起来了。”
范母说着,眼睛更红,看向孟寡妇的眼神锋利得跟刀子一般。
孟寡妇被她看的一哆嗦,想到范母打架时超强的战斗力,真是一刻都不想在医院待着。
其实半夜里看到范玲玲生出来的是个闺女时,她失望的当场就想走,被范母硬生生按在医院,不许她离开。
要不然,她早就走了。
儿子还在公安局,不知道什么情况,孟寡妇实在惦记。
孟寡妇眼珠一转,“一大妈,二大妈,你们来的正好,帮我劝劝亲家吧,我也不想家里出这种事。现在全德那边情况还不清楚,我还得去那边看看,这里你们帮着照顾下。”
说完就想走。
范母怎么可能让,“我家玲玲的事没解决完,你不许走!”
孟寡妇冷笑道:“还有啥可说的,我儿子是喜欢男人,但范玲玲也有姘头,他们两个也算是扯平了。现在孩子到底是谁的都还不知道,你凭啥把我留在这儿?”
听她这么说,范母气的直哆嗦,可是又没办法。
范玲玲昨天在产房里精神状态就不好,翻来覆去就那么一句话,到了今天仍旧是那一句。
于寒松是谁,范母心里当然清楚。
那是范玲玲一个厂子的同事。
她也知道范玲玲有一阵子喜欢人家,可人家没看上她闺女。
范母敢保证范玲玲和于寒松什么事都没有。
毕竟人家压根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