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苏秀芬带着蛋蛋赶到医院,还背来了十斤小米,三十个鸡蛋,两只老母鸡。
令苏舸意想不到的是,王彩桂跟着一块来了,也给带了不少好东西。
两人到了之后先去跟苏舸说话,接着到小床上看孩子。
刚出生的小婴儿,眼睛都还睁不开,除非饿了哭闹几声,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
苏秀芬喜欢得不得了,“真没想到,我这么快就当姑姥了。”
王彩桂逗蛋蛋,“看看你的小外甥,就比你小了一岁多。”
蛋蛋已经会说简单几句话了,盯着小床上的宝宝,嘴里叫着:“弟弟,弟弟。”
苏秀芬纠正他,“不是弟弟,是小外甥。”
蛋蛋睁着大眼睛,压根不明白外甥的意思,依旧叫着“弟弟,弟弟”。
苏舸笑道:“他太小,还分不清呢,愿意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到了下午,苏秀芬让王彩桂领着蛋蛋先回去,她在这边照顾苏舸几天月子。
苏舸坚决不肯。
“小姑,真不用你照顾,姑奶和启晖把我照顾的很好,孩子也很乖,一点不闹人。你赶紧跟彩桂姐一起回家吧。”
苏秀芬还想留下来,最后好说歹说被苏舸劝走了。
晚上,樊雪勤下了班又过来陪苏舸,顺便熬了汤给她带过来。
盛启晖把汤倒进小碗里,顺势要坐在床边喂她喝。
苏舸看了樊雪勤一眼,脸有些红,接过碗自己喝起来。
要是没有外人在场,盛启晖喂也就喂了。
可樊雪勤在呢,她多少觉得不好意思。
樊雪勤多少看明白了些,在一旁吃吃地笑。
苏舸喝完汤,盛启晖又给她盛了一碗,这回苏舸喝饱了。
盛启晖拿着碗去外面洗,樊雪勤凑过来,笑嘻嘻地说:“你家小盛可真不错,照顾的太尽心了,比我家那口子强了不知多少。”
“卫哥照顾的也好,只是每个人方式不一样。”
樊雪勤撇撇嘴,“甭替他说话了,就他那马大哈的样儿,昨天我让他给六斤换尿布,他换下来不给换上去,美其名曰让孩子晾晾屁股。结果六斤突然拉了,滚得一床都是,我罚他洗床单洗到半夜。”
苏舸不想笑的,但实在没忍住。
笑过后想想,确实是卫国平的行事作风。
也怪不得樊雪勤生气,换了她自己,看到一床的黄澄澄,估计当场崩溃。
樊雪勤临回家前,对苏舸道:“孩子小名想好了吗?赶紧想,自己给起个好听的。”
她还在对卫母提议的那三个狗蛋、铁柱、旺财耿耿于怀。
苏舸知道樊雪勤家六斤起小名的风波,不过她并不担心,盛奶奶一早就说过,孩子的大名小名都让她和盛启晖起,自己不跟着掺和。
“我和启晖还没想这事,等出院了再起来得及。目前有几个备选的,回头再仔细想想。”
过了三天,苏舸出院回家。
大院里关系不错的都过来看她和孩子,一时间盛家来人不断,热闹得不行。
隔壁孟家屋里,范玲玲坐在床边,从窗户往外面看去,刚好能看到盛家门口。
她死死盯着盛家大门,看着来来往往的邻居们在其间穿梭不停,半晌收回视线。
“不就是生个孩子,有什么好看的。都巴巴的跑过去,当个香饽饽似的,恶心。”
她的话刚好落入孟寡妇耳中,孟寡妇对盛家一直看不顺眼,儿媳妇这几句算是说在了她心坎上。
立即跟着抱怨几句,说的意思和范玲玲差不多。
末了,孟寡妇望着范玲玲微微隆起的肚子,“人家苏舸能生儿子,你一定要争气,也生个儿子出来!咱们老孟家,不能比他们盛家差!”
范玲玲轻抚着肚子,低头幽幽道:“妈,我这胎肯定是儿子,苏舸生了儿子,我自然生的也是儿子。等生完这个,我还要再生第二个,第三个,我不光要生儿子,还要生的比苏舸多。”
孟寡妇因为范玲玲这几句话,登时喜上眉梢。
“玲玲,你可真有志气!对,就要这样,到时你生多少个,妈都帮你带。”
孟寡妇高兴之余,并没有留意到范玲玲眼底闪过的错乱神情。
她们两个说话时,孟全德躲在屋子一角,闷不吭声地雕着手里的木头块。
忽地,他停下手里动作,望了眼窗台上的马蹄表。
随后放下手里东西,拍拍手上的灰就要起身出去。
孟寡妇立即拦住了他,“你干嘛去?”
孟全德抿紧嘴唇,片刻后答道:“我想起来厂里有点事,过去看看。”
“不行,不许去。”
孟寡妇不容分说拦在他身前。
从范玲玲怀孕开始,孟寡妇对孟全德可谓是盯贼一样盯着,除了工作时间,其余时候必须待在家里。
哪怕他什么活儿都不干,只窝在一角雕木头,孟寡妇也不管,只要他人在家。
孟全德有些着急地看了眼表,“妈,我半个小时就能回来。”
“不行!”
孟寡妇异常坚决,挡在门口就是不放他走。
孟全德无法,只得妥协,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