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去了两天,外面一片风平浪静。 苏舸知道那四个人应该已经被抓了起来,可一点消息都没有,还是有些担心。 尽管了解历史的进程,但没切切实实听到消息公布出来,她心里总归踏实不起来。 到了第三天,苏舸下班回家,发现大院里的人一个个面带喜色,凑在一起不知在嘀咕着说什么。 樊雪勤看见她,把她拉到一边。 “机械厂出事了,你听说了吗?” 苏舸诧异,“没听说,我才刚下班回来。” 樊雪勤脸上透着兴奋,“听说李厂长今天下午被带走了。小道消息说,有人举报他为了厂长位置,害死老厂长,还贪污公款和赃物,有私人作风问题。李厂长这些年在机械厂作威作福,坏事可没少干。人在做,天在看,果然会有报应的。” 樊雪勤不是机械厂的职工,但卫国平是,而且卫国平最喜欢凑热闹,厂里有个大事小情,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因此樊雪勤总能得到第一手消息。 樊雪勤趁机给苏舸科普了一波机械厂的老厂长。 据说机械厂老厂长是解放前留过学的高材生,学成之后回国,一手建立起滨江市机械厂。 李厂长是他给提拔起来的,从小小的技术员,成长为厂里的副厂长。 后来混乱年代开始,李厂长举报老厂长跟海外勾结,出卖厂里保密资料,将老厂长给打倒,并在一次pi斗中将老厂长打死。 “……厂里老职工提起李厂长,恨得牙根都痒痒。他被带走,简直大快人心。大家伙都在说,不知是谁举报的,这人立大功了。” 樊雪勤难掩面上喜色。 苏舸总算明白为什么一路从正门进来,大家都喜气洋洋的。 大杂院里住了不少机械厂的老职工,这些人估计都是同样的心态。 苏舸告别樊雪勤,回了自己家。 盛启晖不在家,苏舸纳闷他应该比自己早下班,怎么这时候还不回来。 半个小时以后,盛启晖才从外面进屋。 “你去哪儿了?怎么这时候才回来?” 盛启晖笑道:“下班出去办点事。对了,我师兄让咱们明天去他家吃饭,明天晚上带着小锐和小佳一块过去。” 苏舸道:“怎么突然要请吃饭?” 盛启晖道:“师兄一早就想请咱们吃饭了,他主要是想请你,帮着找到了媳妇,还给租到了房子。” “师兄也太客气了,这不算什么。” 苏舸转头对盛启晖道:“快去洗手,过来吃饭。” 两个孩子早就饿了,苏舸让他们先吃了饭,她自己等着盛启晖回家一块吃。 盛启晖应了一声,先回了趟南屋,从衣服兜里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来,塞进书桌抽屉里的一个红皮笔记本里。 他下班以后先去了趟佟浩家,把照相机送了回去。 又要把胶卷钱给佟浩。 佟浩死活不要钱,只肯拿回照相机。 盛启晖也只得作罢,以后找个机会请佟浩吃饭,还他这个人情。 拍的照片,夹在举报信里寄给了上级部门。 盛启晖手上还留了一份,等李厂长的事情尘埃落定,再处理掉。 吃饭时,苏舸说起李厂长被带走的事。 “今天回到大院,大家都在谈论这件事。李厂长这次被带走,还能再回来吗?” 盛启晖夹了一筷子菜,“应该回不来了。” 苏舸看他一眼,“你就这么笃定?不过李厂长要是真的回不来,对你们机械厂职工来说是件好事,大家都在夸举报李厂长的那人。也不知道是谁举报的,反正肯定是你们厂的某个职工。” 盛启晖笑笑,“不管是谁举报的,李厂长干了那么多坏事,或许是报应不爽。” 两人吃完饭,盛启晖要去刷碗,苏舸见水池那边聚了不少女同志,估计还在聊李厂长的事,她抢过碗去刷,实则听八卦去了。 这一晚上,苏舸从一大妈、二大妈、方大妈口中,听来许多关于李厂长做过的坏事,那叫一个罄竹难书。 连平常轻易不评价别人的许大妈,都数落出不少李厂长做过的坏事。 可见这人实在不得人心,坏事做绝了。 与此同时,机械厂家属院李厂长家,李厂长媳妇呆呆地坐在一片狼藉中。 今天李厂长被带走后没多久,就有一帮人闯进家里来一通翻找,把能带走的都带走了。 藏在暗处的金条和首饰,还有几样精巧的古董,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找到的,总之一块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