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大堤咧开嘴笑了,笑得有些难看。 “别骗人了,能瞒得过厂里其他人,可瞒不过我。你也知道我消息有多灵通。” 盛启晖沉默不语。 他当然知道齐大堤的本事。 齐大堤在厂里有一帮铁哥儿们,其中有几个就在保卫科。 “你想做什么?” 盛启晖平静问道。 不论齐大堤有什么目的,他都不能乱了阵脚。 齐大堤唇角笑容缓缓消失,“我没别的意思,你不用紧张。你师父是不是得罪了李厂长?” 原来他只知道师父被抓,却不知道真正内情。 盛启晖愈发冷静,“没有这回事,只是一点误会。” 齐大堤明显不信,“你不想说就算了,我就是来提醒你一句,李厂长和刘会计有猫腻,想抓他的把柄,可以从刘会计入手。” 盛启晖挑眉,他没想到齐大堤是来提醒这件事的。 沉默片刻,盛启晖道:“谢谢。” 这句“谢谢”发自内心,不论过去同齐大堤有什么过节,此时此刻,齐大堤的确是真心来帮忙的。 上辈子李厂长同刘会计确实有关系,但盛启晖只听人提了那么一句,若不是齐大堤来提醒,他差点要把这事给忘了。 “你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要来帮你?” 齐大堤自嘲一笑,“我喜欢李文雯,这事我想你大约能猜到。我本来想过段时间同她表白,可她却被李厂长逼着嫁了人。李文雯根本不喜欢赵局长的儿子,是李厂长非说门当户对,逼着她嫁过去的。” 盛启晖隐隐约约猜到齐大堤喜欢李文雯,可齐大堤一直都很混不吝,盛启晖没想到他会彻底栽在李文雯身上。 难怪他会憔悴成这个样子。 “所以?” “所以我恨李厂长,他让我不好过,我就要让他更不好过!” 齐大堤恶狠狠地说。 盛启晖理解齐大堤为什么会来帮自己了。 齐大堤说完要说的话,就离开了。 盛启晖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内五味杂陈。 苏舸没想到盛启晖这个时间会回来,她吃过晚饭就去了宋盼娣家,找她聊天。 樊雪勤正好在家待着无事,也跟着一块去唠家常。 宋盼娣自来熟的性子,搬进大杂院没多久,就和大家打成了一片。 苏舸跟樊雪勤关系好,她自然地跟樊雪勤也亲近起来。 三个人时不时地就在一块说话打发时间。 进入九月份,天气眼看要冷起来,樊雪勤一边和她们聊天,一边手里打着毛衣。 她攒了好久的毛线,准备给卫国平织一件毛衣,剩下的毛线再给未出世的孩子织一件小毛衣。 宋盼娣笑道:“雪勤姐,你也准备得太早了,来年的预产期,你家娃穿上毛衣,最早也要明年年底了。” 樊雪勤抚了抚小腹,“趁我现在身体状况还行,早点准备出来。等月份大了,就没这么好的精力了。孩子出生以后,又要上班,又要照顾孩子,更没时间。” 宋盼娣想想,也是这个道理。 “你要是给孩子做衣服、包被什么的,就来我家用缝纫机做,省力气。” 樊雪勤笑了笑,“过段时间还真得借用一下,预产期五月份,天气还不算太暖和,我打算做一床厚点的包被。” 苏舸问:“布料够不?用不用帮你弄点布?” 樊雪勤:“这两个月的布票都没用,做一床包被够了,要是后面还有需要,再跟你说。” 三个人聊到孩子,不知不觉话题扯到大院里另外两个怀孕的媳妇身上。 “赵瑛吐得可厉害了,天天吃什么吐什么,孔建军没说啥,她婆婆不干了,说她太浪费,还不如不吃,省点粮食。” 宋盼娣跟孔家是邻居,总能得到第一手消息。 自从赵瑛怀孕,她婆婆就搬过来和小两口住在了一起,现在照顾赵瑛,回头等孩子出生,直接照顾月子。 樊雪勤摇头,“哪儿有这样的,孕妇这时候最需要营养了,不想办法多让她吃点,反而嫌她浪费粮食。” “谁说不是呢。” 苏舸没接话茬,她心头总有点异样的感觉。 上次无意中看到后院的黑影,她当时没看清,可过后想想,总觉得那道黑影很像赵瑛的身形。 苏舸觉得,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你们三个,最早生的是小芸姐,她年底就该生了。” 宋盼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