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心上一喜,笑道:“是!”
正院里的腌臜吵闹并没有影响到宋安宁。
反倒是老太太,在听说蒋荣升要将邹婉娘接进府中时,气得摔坏了一个茶盏。
“胡闹!她是什么人你不清楚?接进这府里来,你准备怎么安置?你夫人能同意?”
蒋荣升站在下首,低垂着脑袋。
“她自是不会同意的,所以还拜托母亲去帮儿子说。”
“我不会帮你说的,真亏你想得出来,一届罪臣之女,你接她入府,是想闹得我们家宅不宁,永不安身吗?这事我是不会同意的!”
蒋荣升抬眸,看向老太太。
他问:“那云郎呢?您的孙儿,您也不打算要了吗?”
老太太皱眉,沉声道:“孩子自然是要的,既然是我蒋家的骨血,岂有流落在外的道理?”
“是啊,您也想要孙儿,却不想要他的母亲,这怎么可能呢?若是云郎年纪还小,那还好办,左右不过是使些手段罢了,可云郎现在大了,早已记事,且也在读书,他与婉娘从小相依为命的长大,不可能离了婉娘的,您现在要发卖了他的母亲,把他接入府,他可会干?”
蒋荣升说着,又一阵唉声叹气。
“其实先前还好说,大不了让云郎入府,记在夫人名下,婉娘继续在外住着,对外就说云郎是旁支过继过来的孩子。”
“云郎是个好孩子,相信他为了自己的仕途和蒋家的名誉着想,也不会让人知晓真相,可那天秦氏带着人去宅院里大闹了一场,还把婉娘给狠狠打了一顿,云郎看在眼里,若还认秦氏为母,那岂不成了忘恩负义之辈?他自是不会再记在秦氏名下,也不会放心婉娘一个人在外居住,这样一来,他们母子就成了同生共死,要接就得一起接入府,要么就一个都不能要,母亲,您可明白?”
老夫人一阵惊愕。
“这、这么说还是大娘子的错了?”
“我倒也没说她有错,这事怪我,她生气我能理解,就是做事太冲动了,过去之前好歹给您打声招呼,以您的见识也不可能让她把事情做到这个地步,闹得现在大家都下不来台。”
老夫人:“……”
蒋云升在给她戴高帽,她怎么会不知道。
只是这高帽戴得舒服,她也就心安理得的顺着他的话去说了。
“那依你之见,该如何?”
蒋云升道:“还是那句话,把他们母子俩都接入府中,咱们府上没有外人,知晓婉娘身份的更是没几个,只要夫人和您把住嘴,就不会有人知道她是我恩师的女儿,届时云郎还是寄养在大娘子名下,大娘子有了子嗣,相信秦家的人也不会说什么,云郎也不会担心他娘亲在外受人欺负,如此可一举三得。”
老太太沉吟了下。
半响,才道:“这样也好,主要是你膝下无子……”
蒋荣升赧然一笑。
“如此那就麻烦母亲了。”
于是当天下午。
老夫人就跟秦氏说了这件事。
秦氏当即大怒。
“接她入府?我不同意!除非我死了,否则她休想踏进蒋家!”
老夫人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不怒自威,秦氏噎了下,到底还是坐下来,努力压抑着心底的怒气说:“母亲也同意吗?”
老夫人叹道:“我这是为你好。”
秦氏不解,“母亲为何如此说?”
老夫人道:“你膝下无子,先前生的几个孩子都没有留住,我倒是没什么,但外面的人说话到底不好听,也影响你的名声。”
“那个女人生了孩子,接进府里后,孩子记到你的名下,仍旧要叫你一声母亲,她不过是个小妾,在你手底下讨生活,届时要生要死还不是由你说了算?总好过养在外边儿,这男人的心也在外边,你又鞭长莫及,时间长了,男人没留住,孩子也没有,有个家就跟没这个家一样,又有什么意思?”
“听我的,母亲不会害你,将来那女人若是听话,你就赏她口饭吃,不听话,等你男人腻了她,直接找个由头处理了就是,云郎在你膝下抚养着,时间久了,也未必会对他亲生母亲有多重的感情,再说这后宅的阴私之事,他又懂多少?届时还不是任你拿捏?”
秦氏这下明白了。
虽然心中仍有不甘,却还是道:“母亲这样一说,儿媳就明白了,只是儿媳已有了华儿……”
“华儿不是你亲生的。”
“可那孩子也不是……”
老太太抿唇,看着她。
秦氏登时语塞。
是啊,都不是她亲生的。
不同的是,蒋云郎是蒋荣升的孩子,不管未来如何,都会心向蒋家,但蒋华不一样。
他是京城时侯爵府的孩子,现在顾念着她的养育之情,未来可不一定会一直顾念,再说,即便他顾念她的养育之情,又能顾到多少?
他到底是要改姓谢的,他改了姓,就不再是蒋家的人了,未来不管有多少荣辱,也与蒋家无关。
蒋家可以受他提携,但那也要有可提携的人。
与其将这个好处让给二房和三房,倒不如让她收养个孩子,蒋华毕竟是她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