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借鉴了明朝后期的宗藩改革思路。当后期宗室人数暴涨,超出朝廷承受极限后,聪明的大臣就想出了岁禄总额限制法。
朝廷就给宗藩固定数额的岁禄,反正就这么些钱,你们自己分配去吧。
到了朱祁钰这里,稍微改了改:就是一个郡王家给五百顷地,你自己去种吧,收成少收成多看你们自己的了。
岁禄就免了,省得折腾朝廷,折腾地方官。
而且不论你这郡王以后生出多少儿子来,就这五百顷地,怎么分配,由郡王自己斟酌。
总之,优待只到亲王一级,郡王嘛,当个纯粹的土财主就好。
郡王的册封也收紧了,根据景泰朝的宗藩改革条例,每个亲王可纳一正二侧,统共三位王妃。三位王妃生的儿子封为郡王,其余姬妾生的儿子的封镇国将军。
尤其是周藩这种生育能力极强的宗室,必须加以限制。
了一个多时辰处理政务,又吃过午饭、睡过午觉,朱祁钰带着林香玉和凝香来到东坡雪堂,在这里给朱文芳讲课。
阮竹陪着朱文芳悠哉悠哉地从东门进入了灵玉宫。
朱文芳左看看右看看,对这处神秘至极的园林充满了好奇。
阮竹笑道:“小爷您可别乱跑,皇爷特别吩咐了,您只能去东坡雪堂,不能再往西边去了。”
朱文芳回道:“早就听人说,父皇行事荒诞不经,别的也就算了,你说我堂堂皇长子,连自己亲生父母的屋子都进不去,也着实是荒唐的可以。”
阮竹笑道:“用皇爷自己的话说,他要和娘娘们在家里做很多不可描述的事情,皇爷寝殿之中也有太多不能被外人看到的物品,所以才不让任何人进出的,并不是针对小爷您的。”
“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阮竹尴尬地笑笑:“等小爷长大了自然就懂了,奴婢是个太监,您问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啊。”
主仆二人沿着清溪,走不多时,便来到了东坡雪堂。
朱文芳细看一番湖光山色,然后赞道:“父皇还挺有品味,这西边是山,南、北是湖,中间是五间汉白玉砌成的小小石屋,石屋前后是菜地和果园。
你看是不是有点像黄公望的《富春山居图》?”
阮竹刚要回话,就听到石屋中传来揶揄之声:“哼,小小年纪,竟然还知道个《富春山居图》,可见平时真是用功了。”
两人连忙进屋行礼,朱文芳给朱祁钰行过礼,又对林香玉和凝香拜道:“儿子请老娘、小娘安。”
林香玉闻言,一巴掌拍在朱文芳身上:“我把你个黑了心、烂了嘴的,谁是你老娘。再敢叫我老娘,信不信我让你父皇把你吊起来,狠狠地抽你。”
朱文芳委屈极了:“不叫老娘叫什么,要不叫大娘?”
“哼,我最听不得一个‘老’字,你才老呢。叫大娘更难听,你还是叫小娘吧。”
朱文芳追问道:“那我叫小娘什么?”
林香玉笑道:“凝香在我们姐妹中排行
朱文芳无奈地转过头,朝阮竹做了个鬼脸。
阮竹读出了自家小爷的无奈,那无辜的眼神仿佛在说:哎,我这一爹十五娘啊,一个比一个不着调,真是王八绿豆、蛇鼠一窝。
林香玉狠狠瞪了朱文芳一眼:“好了,地上凉,快上炕吧。”
朱文芳脱鞋上了炕,钻进凝香怀里,笑道:“我还是让小十娘搂着吧,行了,父皇赶紧讲吧,讲完您好赶紧回您那神神秘秘的宫殿里过六人世界。”
朱祁钰佯装恼怒,向阮竹质问道:“什么过六人世界,这些混帐话都是谁传出去的,又是谁教给芳哥儿的?”
阮竹死皮赖脸地笑道:“臣隐约听着好像是何夫人说过。”
哦,原来是徐婉在背后说我坏话,那没事了,安国公的宝贝女儿我惹不起。
难得没有外人,大家开开玩笑,便进入了正题。朱祁钰翻出以前的奏本,开始给朱文芳讲解治国之道。
……
胶州军港一片繁忙,港内密密麻麻的船只,都在紧张有序地整装待发。
其中最显眼的,是一艘巨大的战船。这战船超出周围其他大船整整一圈,显而易见就是整支舰队的旗舰。
旗舰之中,山东巡抚岳正、左布政使陆瑜、右布政使崔恭、兴汉侯陈明德、张宁、武忠等人团团围坐,正对着地图各抒己见。
景泰朝这些新锐文臣武将有个极大优点,就是没人独断专行,都愿意相互交流、听取意见。
这次合议,最开始都还聊的挺好,但轮到陈明德发言时,这位深受当今天子浩荡皇恩的侯爷,提出了一条骇人听闻的方案:
“其实以我们如今的水师实力,在运兵济州岛,与釜山南北夹击对马岛的同时,还可以发动奇袭,直接进攻日本京都。”
岳正闻言,
陈明德回道:“不直接攻击京都也行,我们也可以登陆离京都不远的堺港。
日本与大明进行贸易的港口主要有两个,一是博多港,一是堺港。
既然日本的商船能从堺港行驶到大明,那我们自然也能将更高大坚固的战船开赴堺港。
日本对海防御重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