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笑着解释道:“风险对冲,就是你前脚在孙家的赌场押完注,后脚孙家把金银原封不动地拉到咱家赌场来,以同样的赔率赌我赢。
这样不管最后战局如何,他都不赚也不赔。简单点说,这招叫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林香玉点点头:“奴家懂了,可惜咱家没有赌场了。虽然之前抄家收了不少产业,但是奴家把其中的赌场全转手卖出去了。”
“行,那就行,还是王妃有先见之明。赌场既不好经营,又牵连一大堆琐事,这块生意不要也罢。
既然大家已经开战了,那我就不装了。过几天我便把三个舅舅全部安插进锦衣卫,你先去和母妃透个口风,让她见见舅舅们,嘱咐他们好生替我盯着锦衣卫和东厂。”
“知道了夫君,放心吧,您先回后院歇着去吧。”
朱祁钰便回了后院休息。
一夜无话,到了第二天一早,所有人又全都忙碌了起来。
孛罗花了三天时间安营扎寨,好容易把事情做完,本想好好休整一天,然而一大早黄溥就来请见。
自从瓦剌大军来到北京城下,黄溥就成了新君的代言人与传声筒,全权负责与瓦剌几位头目的沟通交流。
所以孛罗十分客气,亲自将黄溥接入大帐。
双方又寒暄了一番,孛罗方才问道:“黄先生一大早来此,不知有何见教?”
黄溥笑道:“下官是来替天子下战书的。”
“下战书?”
黄溥连忙掏出朱祁钰亲笔书信,递给孛罗。
孛罗看过之后,有些不敢相信:“陛下真要与我军进行一对一的公平决斗?”
“嗯嗯嗯,当然是真的,君无戏言。这三天元帅也看到了,陛下信守承诺,既没有在贵军扎营时进行干扰,更没有进行夜袭。
按照陛下战书上所写,我军只出元土城和民房区的一万六千将士,与元帅进行兵力相等的公平较量。
不过由于您所部一万六千人全是骑兵,而我方的一万六千人里,有相当部分的步兵。所以我方要依托防御工事,以守为主,以攻为辅。这一点我要先和元帅说清楚。”
孛罗闻言连连点头,止不住地称赞道:“陛下确实非常讲信用,说了不袭扰之后,确实就没做任何攻击动作。
一万六千人对战一万六千人,也非常公平,我愿意接受陛下的挑战。”
黄溥又继续补充道:“陛下希望双方都为荣誉而战,只进不退,直到一方死光为止。不然败了就跑,这仗一年都打不完。
索性就来个痛快的,若元帅胜了,便从德胜门杀进北京,立不世之功。若是陛下胜了,就让陛下全歼贵军,建无上威望。元帅以为如何?”
“好,可以。”
孛罗实在不认为,在两军数量相当的情况下,瓦剌骑兵会输给明军。
于是黄溥就约着孛罗一起去面见也先。光孛罗接下了大明天子的战书还不够,还需要也先认可,承诺瓦剌主力不会加入战团。
此时的也先,早已有些懈怠:敲诈财宝吧,大明不给;打仗吧,北京城又固若金汤。局面搞成现在这样,只要大明新君适可而止,不贪功冒进,命全军固守不出,瓦剌大军这次肯定是要无功而返了。
所以也先的心思,现在已经放到了在撤军之时,沿途劫掠上了。对于打败大明的二十万大军这种事,也先就根本不予考虑了。
于是当黄溥与孛罗一同前来,声称要在北城外决一死战的时候,也先是既震惊又无语。
最后也先实在不忍心,向黄溥劝道:“还是请黄先生回去劝劝新皇帝吧,宣德皇帝和他的宰辅们厌战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程度。导致大明二十年来武备极端废弛。
而明军的战力,这些年来早已腐朽不堪了。
不是我小看新君,若是他执意逞能,结果只会和你们的太上皇一样。”
黄溥笑道:“多谢太师好意,既然您如此自信,那就是同意只在一旁观战咯?”
也先肯定地点点头:“我以先祖的名义起誓,只要皇帝只用这一万六千人作战,不让其他明军加入,那本太师也绝对不会调动瓦剌主力参战。”
“好,太师真是爽快了,那咱们就这样说定了。”
至此,也先和朱祁钰都觉得对方是傻子。不过此时的也先最洒脱,就算孛罗真的全军覆灭了,对也先来说也不是不可接受的。
也先早就想好了,如果孛罗三兄弟真的全部战死,那自己就与伯颜帖木儿招集麾下全部兵马,以十万之众,消灭掉阿剌知院的三万大军。
如此一来,就可以彻底统一瓦剌内部,结束长期以来多头共治的局面。
孛罗对也先的意图,却是浑然不知,实在想不到也先会选在这当口发动内战。在孛罗的认知里,大家现在应该是同仇敌忾的。
黄溥倒是看得出来,但是黄溥不说。
双方互相觉得对方是蠢货,面上却亲亲热热地谈笑风声。又一阵寒暄过后,黄溥告辞出去,回王府向皇帝复命去了。
黄溥进入王府的同时,太妃却罕见地出了王府,进宫去了。
在得知朱祁钰要开始提拔自己的娘家兄弟之后,太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