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广鼓足勇气问道:“末将斗胆,敢问陛下,需要末将怎样效忠?”
朱祁钰回道:“我知道你是个难得的将才,所以我要你做的事情很多。就最近这几年,我打算让你做的事情,主要有三件。
第一、我要派你接任宣府总兵,带精兵五万,解除杨洪的宣府兵武装。然后将宣府的兵将连根拔起,全部押送南方,去平定苗乱。
第二、我要将宣府、怀来划入北直隶,并在宣府进行兵事改革。你作为宣府总兵,要无条件地配合我的改革。
第三、我要你去复置开平卫,并以开平卫为根基,对瓦剌用兵。即使在太上皇两三年都回不来的情况下,伱也要不断率兵出击,为我彻底扫灭也先本部。
另外还有一个要求,你要只效忠于朕本人,不能与文臣过从甚密。朕要你做孤臣,只对朕一人负责。”
对于别的要求,范广都能接受,唯独对皇帝关于太上皇的说法,颇为疑虑:“陛下,太上皇在两三年之内没法回来吗,那将来当如何?”
朱祁钰笑道:“你别多想,也就两三年,我就会接太上皇回来。只不过太上皇回到京中,我会请太上皇当着土木阵亡将士的牌位,下罪己诏,并正式禅位于朕。
然后太上皇便彻底退位,居于紫禁城荣养。我这样做,也是没有办法,若是还位于太上皇,我们齐王府一家人,一个都活不了。朝中的文武重臣,也全都别想有好下场。
事情就是这样,我也不骗你们,你要接受的了,就接受。接受不了,那就算了,我也不强求。”
不待范广回答,朱祁钰继续说道:“虽然这些要求有些难为人,但是朕给的也够多啊。侯爵、公爵、世袭罔替,朕都给你。你是年轻一代中的翘楚,跟着朕,朕不仅能让你享一世荣华富贵,而且还能名垂青史、万古流芳。”
范广闻言,心中长舒一口气,只要皇帝不是让自己对太上皇做些什么,那就问题不大了。于是便跪了下来,高声宣誓效忠皇帝。
徐亨、王通都在一旁,颇为诧异地看着范广,不大理解范广为何如此简单就效忠皇帝了。
徐亨却不知道,范广之所以这么爽快,除了皇帝早在之前就已有招揽外,有一多半的原因,就是受徐亨率先效忠皇帝的影响。
范广确实是個正直勇猛的大将,但这并不意味着范广鲁莽无脑。
同为边将,范广很容易就能算清楚:徐亨在西北镇守多年,这次虽然只带了五千精锐边军进京,但如果给他足够多时间,完全可以再征调三万西北边军进京。
皇帝得到了徐亨的效忠,等于手里掌握了三四万边军精锐。最早效忠皇帝的大宁都司,一样能凑出三万大军。
再加上御马监四卫等其他零零散散效忠皇帝的军队,皇帝现在大概能掌握七八万人。
也就是说,现在是效忠皇帝,成为亲信的最后机会了。等皇帝彻底成了势,你再想效忠,皇帝还懒得搭理你呢。
朱祁钰扶起范广,对众人笑道:“走,我们去检阅检阅我的亲卫去吧。”
范广等人欣然领命,虽然元土城与皇帝亲卫的驻地很接近,但这支亲卫一直神神秘秘的,就连范广都一直没能进去一探究竟。徐亨和王通也很好奇,从未统过兵的皇帝,能把兵带到什么程度。
于是一行人来到德胜门外的民房区域,执守军士迅速通报,不多时,亲卫指挥使许通、谷忠急急忙忙地赶了出来,将众人接入营地。
朱祁钰对徐亨等人笑道:“我可没提前知会,咱们来个突然袭击,看看我的亲卫平时都是什么样的状态。”
徐亨笑道:“臣等也很好奇,陛下的亲卫到底是何等的精锐,今日可一定要好好开开眼界。”
于是众人穿过民房,来到中心的营地。营地边缘分布着四个校场,三个小一点的校场上,各自有上千名士兵在操练刺杀格斗之术。而最大的校场上,则停满了战车。
徐亨看了一会将士们的操练,便好奇地问道:“其他营的兵士,普遍都有畏战心态。怎么陛下的亲卫,却情绪如此高涨,好像巴不得也先赶紧来一样?”
朱祁钰闻言,哈哈大笑:“无他也,唯拼命给钱耳。”
徐亨更加好奇:“陛下给了多少钱,他们至于这样吗?”
朱祁钰伸出五根手指,比划了一下:“我们家是王妃管钱,具体多少我也没算,不过从接手亲卫这一个月来,军饷、赏银、衣食,所有花销都算上,没有五十万两白银肯定下不来。”
徐亨、范广、王通听得都是目瞪口呆,皇帝一共才一万亲卫,平均下来,在每个人身上花了五十两白银。
这就不奇怪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朱祁钰继续解释道:“战事一开,后面花钱更多。我已规定,砍一个鞑子人头,赏二十两。若是亲卫因杀敌致残,那他砍的每个人头,奖励升格到五十两。
若是亲卫因杀敌而阵亡,那他砍下的每个人头,奖励升格到一百两。
总之,斩首越多,奖励越多。因此负伤或阵亡的,从重加倍奖励。”
听到这话,众人惊得嘴都合不上了,半晌,范广才替皇帝盘算道:“陛下,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