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闻言大喜,苦盼已久的兴安侯终于回来了。
正所谓千金易得,一将难求。
如果得到了兴安侯的效忠,那通过兴安侯和他手下的五千边军精锐,至少能掌控住三万京营军队。
这样就终于可以摆脱现在尴尬的局面了,不然京营里统兵的,要么是于谦举荐的武将,要么是亲太上皇的勋贵,瞪着大眼找一圈,也找不出半个皇帝的铁杆来。
朱祁钰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兴安侯按三万人算,再加上大宁都司三万人,御马监四卫近万人,自己一共能掌控七万军队,勉强够当个操盘手了。
想到这里,朱祁钰站起身来,兴冲冲地就要往外走。
林香玉见状,急忙一把拉住:“我的皇爷,您老人家干嘛去,客人来还早着呢,饭菜也还没准备呢,您现在出去也只有西北风可以喝。”
朱祁钰一脸无辜地反问道:“好好的,你拉我干什么,谁疯了才去喝西北风呢。我是要去找我的中书舍人,看看他们有什么主意,能让我尽快拉拢住兴安侯。”
林香玉闻言揶揄道:“原来这就是临阵磨枪,奴家终于见识到了。”
“不不不,等过两天去秘库选完奖赏,寡人让爱妃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临阵磨枪。
不过今天是因为我又新收了两个中书舍人,一個是国子监提倡抑佛的姚显,一个是何宜推荐的,又有治才、又会写作的叶盛。
这个姚显我准备当心腹谋士培养,叶盛我准备当尚书培养,并让他负责为我修史。
我现在是去见见这两位新人,顺便把拉拢兴安侯这个难题抛给他们,看看他们能不能提供点新的思路。”
这下抡到林香玉掰手指头了:“夫君,奴家给您数一数,您现在收了六个中书舍人了。
如今啊,您已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别说那些在官场摸爬滚打几十年的大臣,就算奴家都发现了,您专门招收一些二十多岁便中进士的青年才俊过来,准备从头开始培养。
您登基不到一个月,就已经六个中书舍人了。这要是等过个二三十年,朝中的重臣不得全被换成您的嫡系心腹了。”
朱祁钰理直气壮地笑道:“皇帝嘛,就得多搞一些这样的阳谋。你也别光在那里说风凉话。
我跟你说,这些中书舍人的衣、食、住、行;家里的婚、丧、嫁、娶。他们的生活中困难、平日里的喜好、逢年过节的表礼,这些统统归你管,先告诉你,我可是一点心都不打算操的。”
林香玉闻言,投入朱祁钰怀中,幽幽笑道:“好说,夫君只要把我们十五个姐妹喂得饱饱的,我们保准把里里外外照看的妥妥贴贴的。若是让夫君操了一点心,您尽管拿鞭子抽我们。”
这下朱祁钰不仅开始掰手指头,而且大脑也全力发动,急速地把自己知道的圣贤搜寻了一遍。
最后,只找到了一个人,那就是纪昀,纪晓岚。
原来自己要追比的贤者,竟然是纪大学士。
《虫鸣漫记》里是这样记载的:“纪文达公,自言乃野怪转身……,日御数女。五鼓如朝一次,归寓一次,午间一次,薄暮一次,临卧一次,不可缺者。
朱祁钰掰着手指头数了数,自己十五个女人,就算能和纪晓岚一样厉害,每天日御五女,三天才能轮一遍,也就勉勉强强够用。
好在想到人家纪大学士活了八十二岁,朱祁钰的心中稍感安慰,不禁仰天而长叹曰:“大学士纪公者,真吾师也。”
“嗯,夫君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我是说那几位中书舍人,博学多识,才华横溢,将来都足够成为大学士,做我们孩子的老师。”
说完,朱祁钰赶紧灰溜溜地跑了。
……
却说西花厅之中,叶盛与姚显早早的就来了。
之前的四位中书舍人,白圭和项忠都专注于处理奏本,黄溥去出使瓦剌了。
只有何宜,也和朱祁钰一样,从来不爱看奏本。所以便受朱祁钰所托,承担了带新人的任务。
这活何宜倒是干的很称职,拉着叶盛和姚显,把各项事务,不厌其烦、仔仔细细地讲了一遍。
如今朝廷上下,谁都知道何宜是新君最倚重的谋士,所以叶盛与姚显认认真真地听完,便非常诚恳地向何宜请教伴君之道。
何宜笑着对姚显说道:“微之兄,就凭您上的这道抑佛的奏本,很快就会名震天下了,我们在场的几个人绑一起,都不如微之兄一个人名声大。
您算是赶上好时候了。陛下、宣懿太妃、齐王妃这三个人全都是专好道家之人,他们谁都不喜欢佛家。
您上奏本的时候,自己也知道其中风险巨大。若是摊上其他人掌权,微之兄您就等着在家读书读到死吧,以后没人敢用您的。”
姚显回道:“佛教这些弟子僧众,不事生产,无益于国家。却一味只会大修寺庙、侵占民田,奢侈攀比,劳民伤财。
不论是内阁这些阁老,还是六部的于少保等尚书侍郎,没有一个敢站出来为百姓说句话。
我实在是如骨鲠在喉,不吐不快。就算是性命不保,我也要上表奏陈,倒真不是为了图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