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兀良哈,朱祁钰趁热打铁,和赵珄关起门来,就着兀良哈献上的情报,密议了整整一下午。
一直到天色黑了下来,两人方才谈完,朱祁钰伸个懒腰,对着赵珄嘱咐道:“你明天亲自回一趟保定府,去面见你父亲,带着我们刚才拟定的作战计划。
还有兵部的调兵文书,以及我允许你父亲全权接管紫荆关防务的密旨,我都已经弄好了,你一起带上。
再过个二十天,一旦也先的骑兵破开紫荆关,直扑京师。你父亲便立即率大宁都司的两万人,和韩青的一万备倭兵,一共三万人,去接管紫荆关。
你千万叮嘱伱父亲,只要守住紫荆关就行,可以派小股部队去袭扰,但是大军不要出城。只要能逼也先去倒马关绕远路,你父亲就是大功一件,到时候守关的两万大宁军,我全部纳入亲卫,重重有赏。”
赵珄连忙领命,朱祁钰又嘱咐道:“这份作战计划要保密,只有大宁都司的都指挥佥事,及佥事以上的将官,可以知道。
先不要和韩青说,虽然韩青是个良将,对朝廷也忠诚,但咱毕竟没和他接触过,谁知道他是不是文官那边的人呢。
我会赐你父亲尚方剑一把,王命旗牌五副,并在密旨里写明,如果韩青不服调令,立即拘押,如果韩青手下的备倭兵有异动,立即剿杀。让你父亲他们放手做事,出了任何问题,我個人承担一切后果。”
赵珄闻言,欣然领命,再无顾虑。
朱祁钰聊了一下午正事,如今又累又饿,便一路朝吴太妃的寝宫而去,准备就近蹭顿饭吃。
哪知刚进到太妃寝宫里,便听里间传来一群莺莺燕燕的娇笑声,朱祁钰吓得连忙倒退,几欲先走。
不想刚回身,便被端着饭菜进来的暮雨堵住了。暮雨笑盈盈地问道:“主人从哪里来,要往哪里去?”
朱祁钰只得尴尬得回道:“我本来想蹭顿饭,听到里面人这样多,怕多了我一个人,饭不够吃,所以便想回家找王妃去。”
暮雨闻言揶揄道:“主人少跟奴家弄鬼,您是咱们当家的顶梁柱,我们就算饿着肚子不吃饭,也不会少了您的口粮啊。
想来是今天轮到玉妃娘娘大,所以就想脚底抹油,调头跑路吧?”
朱祁钰不好意思地笑笑:“你这丫头,真是我肚里的蛔虫。这都一个月了,我也没碰过浅雪和素汐
也不知道她们是自愿做我的女人,还是被浅雪和素汐裹挟着,不得不跟着我的。”
暮雨闻言嗔怪道:“主人明明是天潢贵胄出身,怎么总是爱这样设身处地替别人着想,生怕别人不舒服。
我们都是真心把自己看成您的奴隶的,您不必顾及我们的感受,想做什么做什么就可以了。”
“那怎么行。”
朱祁钰还要再说,就听里面的太妃高声问道:“是谁在外面说话呢,还不赶紧进来。”
两人忙进到里间,只见太妃正在里侧炕头上舒舒服服地靠着,朝云正在那里给太妃捏肩。一旁是浅雪带着手下四个侧妃,围着炕上的案几坐了,与太妃在那里谈笑解闷。
众人见朱祁钰进来,忙要起身行礼,太妃却摆摆手:“免了免了,都免了吧。我儿也真是的,好好的在家,干嘛穿着明黄龙袍跑出来吓唬人。”
朱祁钰也上了炕,在太妃下首坐了,笑道:“我哪想穿这些破玩意儿,只是有些说来话长,没办法而已。
话说你们聊啥呢,这么高兴,我这几个小娘子不知轻重,没惹母妃生气吧?”
太妃笑呵呵得回道:“哪有,你娶得这十五个媳妇儿,每个人都有很多优点和特长,我个个都喜欢。
比你以前那个郕王妃汪氏好太多了,那个汪氏,本就是个性子极拧的,再加上她是皇太后的嫡系心腹,整天就是冷着脸和我瞪眼睛,我看到她心里就不舒服。”
朱祁钰闻言,只得跟着摇头叹气,在场众女却觉得不可置信,浅雪好奇地问道:“母妃唬我们呢吧,郕王太妃再大胆,也不至于敢给母妃脸色看吧。”
太妃苦笑道:“你们被皇帝宠得快上天了,自然不明白当年先帝的后宫嫔妃斗得有多狠。
你想啊,先帝一共活了三十七岁,那么多嫔妃,却只生出两个儿子来,想想就知道嫔妃们的争斗有多残忍了。先帝独宠现在的孙太后,连正牌的胡皇后,都给废了后位,被逼着出家当道姑了。
我是因为孙太后当年怀孕临产,没法分心、疏于防范的情况下,偶然被先帝临幸,才怀了你们的夫君。
你们就能想见孙太后有多恨我了,我们娘俩从小就被赶出宫去了。而郕王妃汪氏是孙太后亲自挑选的,那是孙太后嫡系亲信中的嫡系亲信。
从法理上讲,孙太后才是汪氏的正牌婆母,我就是个妾,而且还是贱妾,贱得不能再贱的贱妾,你们觉得汪氏可能对我有好脸色吗?“
众女闻言,恍然大悟,浅雪连忙回道:“原来其中还有这样的关节,夫君也从来没和我们说过。不过我们可是都拿母妃当亲婆母,绝对不会去理会外人的。”
太妃欣慰地点点头:“乖,真是好儿媳,我知道你们都是极孝顺的。不过以后你们千万别去和郕王府的人打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