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十大板下来,打得樊毅屁股上是鲜血淋漓,糊成一团。
老家伙起先还像泥鳅一样不断挣扎嘶喊,慢慢就变成死鱼一样越来越弱,最后发出一声惨嚎,脑袋一歪,趴在地上彻底没了动静。
这下可惊呆了在场不少人,这案子还怎么审,王和跟郑遇春全都一脸不知所措的看向朱文正。
刘伯温更是心中一紧,他办案这么多年,还从未出过人命,可别就这么把人给打死了,连忙起身准备查看。
朱文正却一把将他拉住,让他只管安心,随即冲着几名军士挥了挥手。
一名虎威军上前一摸樊毅鼻息,扭头说道:
“大人!还有气!”
这老小子还敢给我装死?
朱文正冷哼一声:
“樊毅!起来回话!”
樊毅趴在地上,任凭虎威军如何拨弄,就是一动不动,好像真的昏死过去一般。
朱文正嘿嘿一笑,猛地一拍桌子提高音量道:
“来人!上一大桶沸水,给我把他泼醒!”
很快,两个膀大腰圆的力士,就从后堂“吭哧吭哧”的抬出一个大桶。
那桶中水刚刚烧开,还在冒着浓烟翻着水泡,从堂前路过时,王和只是看了一眼,就吓得急忙起身躲避。
刘伯温看到这一幕,更是一脸惊疑,这都督也未免太胆大敢干了吧,便忍不住好意劝道:
“樊毅年事已高,还需手下留情,万一闹出人命就不好看了!”
朱文正冲着刘伯温眨眨眼,又用嘴角对着地上的樊毅撇撇嘴。
刘伯温仔细一看,只见樊毅虽然趴着一动不动,耳朵却竖得老高。
朱文正随即故意冲着军士大喊道:
“给我从头浇,一桶水全泼下去!”
两个力士将木桶抬到樊毅头前,慢慢将桶抬起,一股热浪当即扑面而来,烤的两个力士都分外难受,急忙将身子后仰,尽力离桶远些。
就在刚刚准备开倒时,一直趴着没动静的樊毅,突然睁开双眼,飞快滚到一旁,同时嘴里大叫道: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如此滑稽的一幕,引得刘伯温等人全都忍俊不住,在本该严肃的邢堂上,失声笑了出来。
这老小子果然是装的!
朱文正挥手指着樊毅道:
“如今证据确凿!我劝你还是早些签字画押,把幕后主使供出来,还能少受些活罪!
不然,老虎凳、辣椒油、滚刀肉……还有十八般酷刑等着你慢慢享用!”
樊毅浑身一个哆嗦,蠕动下嘴唇,内心挣扎无比激烈。
他算是见识到朱文正这个兵大爷的厉害,这是扒皮抽筋的活阎王啊,就算梁山好汉栽到这位爷手里,只怕也挺不了几天。
樊毅快遭不住了,很想把胡惟庸给供出来,可他不傻,自己是三品尚书,一旦牵连到这个案子里,就算戴罪立功,多半也是死罪难逃。
这事根本就没有退路,不管往前还是往后,怎么想都是个死!
一股莫名的酸楚,突然涌向樊毅心头,要怪就只能怪自己太贪,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樊毅咬咬牙,决定还是先撑几天看看,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在胡惟庸身上,万一这家伙能想出办法,事情或许还会出现转机!
想到这里,樊毅一脸苦涩的哀嚎道:
“大人!我真是冤枉的!”
“好!有种!”
朱文正竖起个大拇指,随即笑眯眯的冲虎威军下令道:
“来人!接着伺候!”
樊毅发出一声销魂蚀骨的惨叫,随即又被几个彪形大汉给拖了下去。
…………
另一边,胡惟庸正在中书省办公,这些天太子朱标天天在衙门里坐镇,让一帮中书省要员个个神经绷紧,生怕一不小心,坏了自己在太子心中的印象。
胡惟庸也不例外,他正伏案奋笔疾书,突然一个小吏匆匆跑进来,一见面就说灾民那边有要事等着他处理。
胡惟庸一脸纳闷,南京灾民的各项工作他都安排好了,还能有啥事这么急?
但这名小吏他很眼熟,知道是吏部尚书杨思义身边的人。
胡惟庸站起身,看了眼太子朱标,抱拳道:
“殿下!微臣有事,需要外出一趟!”
朱标还不知道朱文正昨日已经回来,正在干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他看胡惟庸如此勤勉,忍不住夸道:
“胡参政直管去便是,记得按时进膳,切莫累坏了身子!”
胡惟庸知应一声,转身匆匆跑了出去,等出去没走两条街,杨思义果然就在路边茶馆里悄悄等着他。
一见面,杨思义顾不得客套,神色惶急道:
“大事不好!樊毅竟然让大都督给抓了!”
什么?
胡惟庸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追问道:
“消息属实?他以何罪名抓人?”
杨思义身为吏部尚书,朝中大小官吏提拔,多半要经他手,人脉还是有些,当即说道:
“千真万确!人都拖进大都督府了,据说户部左侍郎王和跟指挥佥事郑遇春联名举证于他,形势相当不妙,已经上了大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