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惟庸一脸莫名其妙,甩开两人,脸带怒色道:
“何事如此惊慌,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
在胡惟庸想来,吏部尚书杨思义和户部尚书樊毅,也算是老成持重之人,要不当初李善长也不会把这两个关键的位置给他们。
胡惟庸一边发火,一边用眼角余光瞅向一旁,只见杨宪果然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笑眯眯的盯着三人。
胡惟庸更加不爽,平日他极为注重形象,怎能让人轻易看了笑话?
可杨思义和樊毅却急了眼,根本顾不上这些,再次上前架起胡惟庸,连拖带拽就向外跑去。
胡惟庸一路骂骂咧咧,今个你们俩要是说不出个要紧事来,就别怪我翻脸不客气!
等出了宫门,胡惟庸更是大吃一惊,两位尚书大人年纪也不小了,竟然连轿子都不坐,直接备了三匹快马,直奔码头而去。
胡惟庸几次想在马上发问,可一路颠簸的厉害,差点要了三人半条命,连话都说不利索。
等他气喘吁吁冲到码头边,只是随意扫了一眼,顿时脸色变得比黄瓜还要青。
只见南京码头上,已经挤满了黑压压一片难民,这些人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一个个拖家带口,呼儿唤女,弄得整个码头人声沸鼎。
南京码头还有许多商船等着卸货装船,此时也被堵了个水泄不通,几个富商带着一帮脚夫,正跟难民拉拉扯扯。
可人群堵的根本下不了脚,难民又无处可去,根本腾不开地方。
富商和难民越说越激动,一个个脸红脖子粗,眼看就要动起拳脚。
胡惟庸脸色涨的通红,极力压制心中怒火,问道:
“这些难民都是从何而来?为何事先没有通报?”
户部尚书樊毅一脸无奈道:
“这些难民,就是随运粮船一起返回的!”
胡惟庸心头大怒,抓起户部尚书杨思义的衣袖道:
“是你的主意?为什么让难民上船?”
杨思义一脸委屈,唉声叹气道:
“我哪里敢做这种主张?是虎威军拿着大都督的手令,直接将难民带上了船,谁人又敢阻拦?”
胡惟庸目瞪口呆,回味半晌后,突然破口大骂道:
“真是胆大包天,恣意妄为,这个朱……”
他一句话没骂完,突然被樊毅捂住了嘴,对方急忙向他连使几个眼色。
胡惟庸这才惊醒,这是大庭广众之下,自己公然辱骂皇亲国戚,若是被好事之人听见,只怕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胡惟庸一口闷气憋在胸中,连骂都不敢骂,顶在喉咙口,只觉得憋屈无比。
朱文正这一手实在是太损了,将胡惟庸一手制造的麻烦,又完完本本的送给了他。
偏偏他还没地说理去!
杨思义见胡惟庸脸色从红涨到紫,比自己平时便秘都难受,忍不住拉着他劝慰道:
“胡大人莫急!难民来了也好,咱们就地放粮还省去许多麻烦,若是处置得当,没准还是大功一件!”
胡惟庸噎了半天,总算缓过劲来,一手指着那些难民,没好气道:
“你看看,你看看……这些刁民是好相与的?我到哪里去找那么多地方,安置他们?”
杨思义放眼望去,只见码头上难民恐怕有数万之多,熙熙攘攘,而且许多人饿极了,竟动手偷拿渔贩的水产,已经有好几处撕打起来,形势变得火药味越来越浓。
樊毅预感大事不妙,急忙提醒道:
“当务之急,还是尽快稳住难民,若是放任不管,只怕会闹出大事!”
胡惟庸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当即问道:
“附近可有粮草?”
杨思义连忙回道:
“我已事先派人去取,应该很快就会到!”
正说话间,几十个小吏推着十几辆大车,上气不接下气的赶了过来,见到杨思义就拜道:
“杨大人,奉您之命,第一批粮草两千五百斤已经送到!”
陆上运粮不易,这群小吏这么快送来一批,反应已是出奇的快了。新笔趣阁
杨思义松了口气,随口夸奖小吏几句,又看向胡惟庸道:
“胡大人,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开始吧?”
胡惟庸点点头,看向杨思义道:
“你是户部尚书,就由你来吧!”
杨思义扭头看了眼人群,只见喧闹打斗声越来越大,数万难民聚集起来,声势显得极为骇人。
更糟糕的是,已经有人发现了粮食,密集的人群开始变得蠢蠢欲动起来。
杨思义下意识的吞了口口水,一脸谦虚道:
“下官才疏德浅,恐怕难以服众!”
胡惟庸一眼就看出来,这家伙分明是贪生怕死,根本就不敢抛头露面!
他又瞅了眼一旁的樊毅,发现这老油条早就跑车队旁,装模作样的清点起粮食,根本就没往这边看上一眼。
胡惟庸暗骂一声无耻,这些人平日里好处没少拿,可一到关键时刻,个个都是只顾着自己,哪里有半点献身精神。
这就是贪官的弱点,虽能很快聚集成群,可全都是奔着各自的利益,一旦危及自身,该卖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