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陈亮一时爽,可粮草问题仍旧没有解决。
军粮本来就不多,如今再拿出来分给难民,眼看就要见底。
朱文正只好将陈亮运来的粮食仔细检查,结果发现能用的不到两三成,剩下大部分都霉烂严重,吃了不生病才怪。
最让人生气的是,本来许多粮食虽然陈旧,但还没到发烂的地步,全是船运过程中,受潮导致。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只是陈亮已死,无法对证!
好在百姓如今十分支持官府,陈粮拌野菜,凑合吃着,也没人再闹事。
本以为还能再撑段时间,结果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等到了下午,周启浪又带着十几万难民,从柘城县一路逃到这里。
人口不断增多,粮食却越吃越少,这让参与救灾的各级官吏,都压力山大。
更糟糕的是,据周启浪提供的情报,沈丘县目前的蝗虫还没达到高峰值,蝗灾主力正从北方慢慢逼近。
这个消息,听得众人脸都绿了,就沈丘县目前的情况,都快让人兜不住了,居然说高潮还没来?
谁还能有办法?
以薛成为首的一众官吏,纷纷将目光转向朱文正,满眼期盼的希望大人能再变个奇迹出来。
朱文正默然无语,办法他还有一个,只是这招玉石同焚,一旦使出,百姓损失必定极大,不到最后时刻,不能轻易动用。
而且面对如此凶猛的蝗灾,就算用了,也不一定能扑灭。
此时最关键的,还是要看后方能否及时把新的粮草和鸭子,送上来。
朱文正抬起头,目光看向南方,那里正好是南京的方向。
…………
另一边,胡惟庸自送走陈亮后,心情瞬间好了一大截,回家时,甚至忍不住得意的哼起了小曲。
朱文正自以为聪明,以为派个太子坐镇,再把担子压到我胡惟庸身上,就能万事大吉?
太小看官场里的门道了。
你不是要粮食吗,行,我就送给你,一切符合程序!
赈灾首先动用陈粮,是沿用了上千年的惯例,谁也挑不出半点毛病!
至于这粮食有多陈,就没有具体标准了,你要是觉得霉了,我能当着你的面煮上一大碗吃干抹净,就问你服不服气?
空子谁都会钻,可能钻到我胡惟庸这个份上的,只怕古往今来也数不出一个巴掌!
胡惟庸越想越得意,正是有这份机灵劲,他才能在李善长一党中如鱼得水,越混越大。
一想到朱文正收到粮食后,憋屈无语的模样,就让胡惟庸美不胜收。
在他想来,朱文正就算脾气再爆,胆子再大,最多也只能教训陈亮一顿,拿他根本没办法!
胡惟庸回到家中时,他心肝宝贝儿子胡美玉,正翘着二郎腿,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
作为十分会玩的大家公子,胡美玉可不是一个人孤零零的躺着。
他身边此刻正环绕着两位妖娆露骨的侍女,红衣女子伸出纤纤玉手,巧笑倩兮风的按着胡美玉的额头,绿衣女子小心仔细的剥着葡萄皮。
那绿衣侍女刚剥出一颗水灵灵的葡萄,打算递到胡美玉嘴边。
胡美玉突然伸出手,勾起她光洁如玉的下巴,笑道:
“要用嘴哦!”
绿衣侍女扭头躲过他的咸猪手,咯咯娇笑道:
“公子真坏,哪有这般喂人吃葡萄的?”
胡美玉一把将她揽入怀中,贴耳轻语道:
“那就要看,吃的是什么葡萄了?”
说完,胡美玉一脸坏笑,伸手就向侍女抓去。
正在这时,屋外突然响起胡惟庸的声音道:
“玉儿,爹回来了!”
胡美玉一听,立刻四仰八叉躺在床上,摸着还未消肿的脸额呻吟起来。
两个侍女也急忙整理下衣衫,毕恭毕敬蹲在了床边。
胡惟庸进门一看,儿子还是一脸痛苦的模样,忍不住关切道:
“玉儿!为父都找名医看过了,怎么还是不见好吗?”
胡美玉瞬间挤出两滴眼泪,哭哭啼啼道:
“爹!怕是伤到脑子了,儿子好不了了!”
胡惟庸心中焦急,两步冲到床前,挥手赶开两名侍女,又仔细盯着儿子查看一番,忍不住怒道:
“那朱文正当真心狠手辣,对一个娃儿都下得如此重手!真是禽兽不如!”
胡美玉明明十好几岁了,可在胡惟庸心中,仿佛还是那个没长大的孩子。
胡美玉越见老爹关心,越是蛮横撒娇道:
“爹!孩儿怕是好不了了,万一遭逢不测,百年后都无人给您送终,您要不还是再生一个吧!”
胡惟庸听了越发生气,咬牙切齿道:
“好儿,你莫急!爹知道你委屈,别看那朱文正不好惹,爹已经快拿捏住他了,只需再等几日,爹爹一定给你报仇出气!”
胡美玉等得就是这句话,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喜笑颜开道:
“孩儿就知道,爹最疼我了!”
胡惟庸见他突然变得生龙活虎,忍不住奇道:
“儿啊,你又不疼了?”
胡美玉神情一僵,眼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