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李文忠有足够的骑兵,他还可以趁着敌军立足未稳,抢先冲乱对方阵脚,再尝试向北撤退。
可吴军北伐时,带走了绝大部分骑兵,只有虎威军情况稍好,李文忠别看拥兵四万,掰着手指头一算,总共也才一千五百骑。
汤和是副帅,这个时候,他怎敢抛下主帅,自己先走?
更何况,李文忠还是朱元璋的舅侄儿,万一让他有失,汤和麻烦就不是一般大了。
因此,汤和坚决反对道:
“请大帅先走,我留下断后!”
李文忠现在哪有时间客套,急得大吼道:
“我留下,还能在大顶山撑几天!少废话,这是军令,立即突围!”
这话说得不客气,摆明了是说汤和留下会全军覆没!
但汤和是个明事理的人,一听李大帅说得在理,他略一犹豫,便上马点兵而去。
汤和带着一千骑,从尚未完全合拢的西北面猛冲而去,突破敌军阻拦后,他当即顺着闽江,一路向北,马不停蹄的扬长而去。新笔趣阁
陈友定本来也没多少骑兵,倭军同样如此,两边虽然合力去追,最终也是无功而返。
…………
李文忠不愧是当世名将,即便战斗打得再激烈,他手中始终掌握着一支预备军,不断应付着随时可能发生的危险。
他本以为,自己虽然被困大顶山,福州城里还有三千吴军,应该可以守住城池,作为接应。
谁能想,倭军还有一万从对岸下船,直接向福州城扑去。
而陈友定竟然在城里留了内应,里应外合下,福州三千守军很快全军覆没。
李文忠站在大顶山上,看着福州方向燃起熊熊大火,嘶喊哭叫声络绎不绝,顿时心如刀绞。
原来,这些倭军进城后,不只砍杀吴军,竟还祸害城中百姓。
李文忠当即瞠目欲裂,对着山下陈友定大喊道:
“陈友定!——你祖宗也是华夏人,为何勾结外敌,祸乱华夏?”
陈友定站在山下,看不见福州情形。
李文忠大喊几遍后,他终于听清,派人跑到江边一看,果真如此。
陈友定当即大怒,凶狠盯着菊池武光道:
“你们什么意思?说好让你们来,只是一同抵抗吴军,为何进城祸害百姓?”
菊池武光却是一脸淡然,甚至轻笑一声说道:
“将军何故诧异?那不过是些贱民,能为显赫的武士作出奉献,应该感到荣幸才对!”
陈友定脸色阴沉,还未说话,他儿子陈宗海却是一把抽出腰刀,怒道:
“让你的人停手!不然,我就立刻带兵打过去!”
这话眼看就要翻脸,陈友定却故意没吱声,摆明了就是在怂恿儿子这么做。
菊池武光却是面无表情,一张死人脸,盯了陈友定半响,就在气氛越来越僵硬时,他又突然大笑道:
“好了!好了!陈桑!只是开个玩笑……不要在意,我这就派人过去!”
说完,菊池武光当真派了传令兵过江,将那一万兵马调了过来。
陈友定脸色这才缓和,陈宗海却悄悄附在他耳边道:
“父亲!我总觉得倭人并非真心待我,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们还需当心!”
陈友定默默点头,小声道:
“为父心中有数!让他们过来也是抵抗吴军的,就让这些倭人,先去跟李文忠耗吧!”
陈友定的四万人马包围了大顶山的西、南两面,菊池武光却是包围的东、北两面。
有了刚刚这一出,陈友定心中戒备,便出工不出力,减轻了李文忠不小的压力。
倭军也不是傻子,一看陈友定都不出力,菊池武光当即气势汹汹找上门,语气不悦道:
“陈桑!大敌当前……为何放缓进攻?”
陈友定也是老江湖了,随口推说道:
“我军已经酣战数场,将士疲惫不堪,不是不想猛攻,而是有心无力!”
菊池武光当年在倭国,就是个猛打猛冲,不要命的主,怎么忍得了这个,当即说道:
“陈桑!敌军同样疲惫,不一鼓作气,等夜色降临……恐怕就要让他们喘过气来!”
这话让陈友定有些心动,但他既然有了戒备,怎肯全力以赴?
他手中兵马本就不多,万一跟李文忠拼光了,这些倭人再背后来一刀,岂不是人财两空,白忙活一场?
陈友定当即又把皮球踢回去,说道:
“当初后村上天皇承诺,至少会派出七万大军,如今为何只有五万?要是有七万来此,单凭将军,就足以拿下李文忠!”
菊池武光没想到陈友定这么油,他也不傻,不愿说出心中秘密,只是推说道:
“海路艰难,劳师动众,他们已经在路上了。陈桑,你不用担心!”
两人一通互相指责,总算定下个心怀鬼胎的联合进攻,只是在气势上,已经没有最初那么猛烈了。
这给李文忠赢得了宝贵的休整时间,他一直坚持到天黑,这才安排人手一边放哨,一边在山上砍伐树木,修建简易工事。
大顶山的地形还不错,李文忠自信能坚持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