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翠英一直跟在朱文正身后,他们兄弟说话,谢翠英也插不上嘴。
直到朱榑出现,谢翠英才有些疑惑的,看了看一脸呆愣的朱文正,又仔细瞧了瞧满心欢喜的小朱榑,心想,老朱家真是血浓于水,长得都很像啊!
小朱榑跑到朱文正面前,垫着小脚,伸出双手讨要礼物。
他满脸都是期待,却半天没见朱文正拿出木人,顿时急得跳脚:
“我都叫你大兄了,为何不给我木人?”
朱文正这才反应过来,只能一脸无奈的又掏出一个木人,不情不愿的递给朱榑。
小朱榑拿了木人,欢喜的又蹦又跳,兴奋大喊道:
“四哥说大兄最好了,果然没错!”
朱棣坐在朱文正怀里,对朱文正神情变化最是敏感,忍不住小声嘀咕道:
“为何朱榑弟弟叫你大兄时,你脸上总是有些抽搐?”
朱文正故作淡定道:
“哪有?你看花了眼!”
朱棣却一脸坚持道:
“我分明没有看错!”
朱文正照着他的小屁股就是一巴掌,心中暗骂道:
“等有一天,朱高炽叫你大哥时,就看你脸抽不抽了!”
朱榑虽然年纪最小,神情却是灵动非常,他拿着小木人玩了一会儿,竟模仿起木人动作,一手叉腰,一手举刀,奶声奶气的大喊道:
“杀尽江南百万兵,腰间宝剑血犹腥!”
朱文正惊得目瞪口呆,急忙看向朱棣问道:
“这不是叔父的诗吗,他才三岁就会背?”
朱棣一脸见怪不怪,带着点醋意说道:
“这家伙从小机敏,会背的诗又何止一首,时常讨得父王欢心!父王对我多严厉,对这家伙却是宠爱的很!”
朱文正一愣,也不知道说啥好,只能信口胡扯道:
“他还小,自然不用太严厉,你小时候喜欢玩木棍,叔父对你不也挺宽容?”
谁知提起这事,朱棣更是不乐意,撇撇嘴道:
“有次我用木棍,打翻了父王的印章奏折,父王差点没把我屁股揍肿,这还叫宽容?”
朱文正两眼看着朱榑,嘴上却是继续胡扯道:.
“他没打死你,说明真的很爱你!”
朱棣一脸无语,不满的踢了朱文正一脚,又小声道:
“上次你给我的连环画,早就看完了。那个九阴真经后来被谁抢去了,你这次画了新的没有?”
朱文正一直悄悄注视着小朱榑,哪有功夫说这些,闻言只是随口敷衍道:
“画了画了,回头有机会我再给你!”
就在这时,朱标给谢翠英见完礼,又主动走了过来。
朱标今年别看只有十三岁,却是很懂礼数,不但对朱文正礼节周到,还知道主动招呼大家,前往大殿用膳。
他一路上对朱文正嘘寒问暖,还问起东征路上的惊险,时不时顺着朱文正的话称赞几句,不免让人大为受用。
等到了大殿,朱元璋却还没有来,作为历史上最勤政的帝王,他每日必先处理好各地奏折,才会下班休息。
众人倒也习以为常,只是坐下来一边拉家常,一边耐心等待。
谢翠英趁机拿出事先备好的礼物,顺带将自己亲手绣制的莲花丝帕一并呈上。
莲花寓意着富贵圣洁,是送长辈的最佳礼品,马王妃见了顿时乐开花,拉着谢翠英的手,又看着朱文正道:
“文正呀!你真是娶了个好媳妇,脸又俊,手又巧。你呀,一定要好好对她!”
众人边说边笑,一直等了快一个时辰,朱元璋才姗姗来迟,他见众人都没动筷子,有些愧疚道:
“最近事务繁忙,让大家久等。”
说完,他又看向朱文正和谢翠英道:
“你俩都饿坏了吧?”
朱文正夫妇起身相迎道:
“叔父为国操劳,才该多注意身体,我们倒是还没饿!”
朱元璋心情不错,笑着拍了他一下:
“又说鬼话,这么晚了怎么可能不饿?”
朱元璋刚准备命人将饭菜热一热,没想到,细心的朱标早就热过了。
老朱也是累坏了,当即招呼众人开席,他也不做样子,撸起袖子就吃。
朱文正注意到,叔父吃得很仔细,即便不小心掉在桌上的饭团,也被他捡起来吹吹,吃了个一干二净。
想来朱元璋出身贫苦,即便如今富贵,持家还是习惯勤俭。
一顿酒足饭饱,马王妃拉着谢翠英唠家常去了,朱标也主动带着几个弟弟走了,只剩下朱元璋和朱文正俩人。
朱文正猜想,老朱是不是还有话要跟自己谈?
果不其然,朱元璋命人泡上一壶茶后,便大发感慨道:
“我们家本世代务农,若是天下太平,可能也就平淡度过此生。怎奈元朝无道,天下大乱,叔父被逼起兵,至今已有十余年。
这一路披荆斩棘,历经数百战,险些丢了性命。
如今西边陈友谅,东边张士诚具皆臣服,其余宵小不足为惧,只剩北元虎视眈眈。
李善长、徐达等弘股之臣,数次劝我称帝,我却一直没有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