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正看向高旗总道:
“将石碑连夜挖起,送到别院库房,由你带黄旗先锋分为两班,日夜看守!”
高旗总一愣:
“大人,您的安全……”
朱文正不由分说挥手制止:
“我身边有兵士相随,安全无需过虑,石碑事关重大,正需严加防范!”
高旗总无奈,只能躬身称是。
说实话,朱文正早想找个理由,将这些黄旗先锋支开,此时正好是个机会。
等高旗总走后,朱文正转过身,竟发现身后有个人影。
“谁?”
“大人勿惊!是我!”
人影上前几步,却是那个模样俊俏的琴师韩子琪。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去休息?”
“回大人!小人本已在别院睡下,半夜听到动静,心中为大人担忧,这才赶来查看!”
韩子琪语气倒很诚恳,只是现在的朱文正,对小白脸不感兴趣,便不耐烦的挥挥手:
“没事了!早些回去吧!”
韩子琪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见朱文正一脸无趣,只能转身离去。
…………
今晚朱文正注定难眠,城外的汉王陈友谅也不省心。
汉军大营中军主帐中,陈友谅高坐龙椅,正指着一个双膝跪地的细作怒吼道:
“不是你说,朱文正沉迷酒色,不务正业,以致洪都守备松懈,现如今竟折我一员大将!”
那细作两腿颤颤,一脸恐惧,拼命辩解道:
“汉王……小人没有说谎啊,小人曾亲自打探,那朱文正在洪都人尽皆知,百姓背地里都称他既不文也不正,小人绝无半句虚言!”
“绝无半句虚言?”
陈友谅脸色铁青,一双三角眼死死盯着对方,只见他按剑起身,缓缓走向细作:
“夜夜沉迷酒色,既不文也不正,如今却勇不可当?”
那细作汗出如浆,不知如何自说其圆,眼见汉王按剑走来,突然心一横,拔腿就往外跑。
门外士兵持枪挡住,陈友谅怒拔宝剑,狠狠从背后刺去,那细作惨叫一声,竟被一剑穿心。
陈友谅扔下宝剑,仍觉心中愤懑难平。
他一生崇拜权力,野心极大,当年为了博得天完红巾军首领徐寿辉信任,不惜杀死好友倪文俊,后来又窥视王位,杀死徐寿辉自立。
称王后,陈友谅野心极度膨胀,区区几省地盘早已无法令其满足,他将目光看向了整个天下。
要想夺取天下,必先统一南方击败朱元璋,要想击败朱元璋,必先攻克洪都。
可是现在,他的六十万大军,竟然被朱文正区区两万人马堵在洪都,这让陈友谅怎么能够气消意平?
就在这时,一个汉军将领大步上前:
“汉王勿忧!我有一计,必破洪都。请汉王准我兄弟二人为先锋!”
陈友谅斜眼看去,发现是万户薛承勇,还有跟在其后的兄弟薛承武。
这两人一个善使长枪,一个善使双锏,武艺不在李茂海之下,兄弟合力更是锐不可当。
“你有何计?讲!”
薛承武上前,附在陈友谅耳边小声说了一通。
陈友谅嘴角上扬,目光中闪烁着点点寒芒:
“准!就给你们一日准备!”
朱文正,城破之时,定叫你不得好死!
…………
天色放亮,虽然只睡了两个时辰,朱文正却开始习惯这种戎马生活,没等胡大锤进来,他早已披挂完毕准备出发。
今日汉军一反常态,没有发起任何进攻,只是埋锅造饭,营地中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叮叮当当喧闹不停。
“难道昨日汉军被我们打怕了?”
胡大锤摸了摸脑袋,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朱文正却皱着眉头没有说话,陈友谅是世间罕见的枭雄,怎么可能遭此一败就萎靡不振。
尤其是今日汉军大营内动静不小,总让朱文正内心有种隐隐不安。
不行,得早做防备。
朱文正将城防交给诸将打理,便向城中匠户营走去。
两年前,朱元璋设立宝源局,专事制造,除了铸造铜钱,就是统一监造火器。
火器管理极为严格,除了方法保密,地方不许私制。
洪都是战略重地,又是朱文正亲督,朱元璋才破例调了焦大头和二十多名工匠,及学徒若干人。
匠户营设在军营之中,被军营层层包围,大门另设一名旗总带队把守,可谓是戒备森严。
朱文正刚刚走进大门,就被一阵硫磺铁屑的味道刺得鼻子生疼。
只见匠户营中炉火蹭亮,一个个五大三粗的工匠系着围裙,叮叮当当敲打不停。
朱文正走到焦大头身旁,发现这家伙坐在工匠台边,手里正拿着一根钢钻,对着一根崭新的铳管,卖力钻研着。???.BiQuPai.
朱文正顿感头大,都说古代生产力落后,这枪膛居然是用手工钻研的,这么个搞法,多久才能弄出一把?
朱文正看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道:
“焦大头,钻研一根铳管需要多久?”
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