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一清二楚。你若真在这件事上动手脚,反而暴露了你的居心。做的越多越错,不如不做。咱们现在最好的法子,就是以不变应万变。”
周彦昌道:“娘娘在赌皇上对您的真心吗?”
萧沅沅道:“当然要赌,但赌的不是真心,是利害。”
萧沅沅嘴上这么说,心中到底还是有些隐忧。她知道,太后一死,有人便按捺不住了。这才还不到一个月呢。本来这些日子赵贞病好,她难得能有机会休息一会,然而上了床,也睡不着。翻来覆去,想了半宿,忽到四更,索性起床,早早梳洗,来到赵贞的寝殿。
赵贞昨夜也没有睡好,一直在咳嗽,天未明就醒了。萧沅沅来时,他正命人点了灯,卧在床上观书。
萧沅沅侧坐在床边,伸手摸了摸他额头。赵贞便闭了眼睛,不由地笑了,握着书卷的右手也松弛下来。
“你可真够早的。”
他声音略有些疲惫:“怎么不多睡一会。”
“睡不着,不放心你。”
萧沅沅说:“昨夜还头疼吗?”
赵贞说:“不疼,就是咳嗽的厉害。”
萧沅沅道:“咳嗽了,那就是病快好了。我刚吩咐膳房,给你煮些梨汤来。”
赵贞点点头,拉她上床:“你陪我躺一会,我这病就好得快。”
萧沅沅脱了鞋上床,赵贞伸手搂着她,将她拉到自己的怀中抱着。他吻了吻她脸,手抚摸着她肩背。
“也不知怎么。回回跟你吵架的时候,我便浑身难受。吃不好也睡不好,心里总像悬着一块石头,哪里都不舒服。只有跟你和好,像这样抱着你,我才觉得心里石头落地。”
赵贞闭着眼睛,语气柔缓,半梦半醒似地说着。
萧沅沅道:“你这人,就是爱胡思乱想,给自己想出心病来。”
“怎可能不想。”
赵贞道:“你一同我吵架,我便想起当初,你同我撕心裂肺决裂的样子。”
他手抚摸着她光滑的头发:“为何我会这般爱你?”
他一边说,一边细嗅着她发间的味道:“必定是你在我身上下了什么盅,否则我怎会如此。一颗心都系在你身上。想挣脱也挣脱不得。明明气的要死,不想理你,却还是忍不住向你求和。你但凡冷待我,我心里便难受得很,想你是不是不爱我,是不是有外心。”
萧沅沅道:“真有这样的盅,我倒真想下到皇上身上,好让皇上永远爱我,永不变心才好。”
赵贞笑。
说了一会话,赵贞睡着了。萧沅沅没有睡意,下床,坐在一旁拿着赵贞方才瞧的那本书翻看。
四更刚过,就听到有太监在帘外通传,说临清王等大臣求见。
赵贞刚刚睡醒来。萧沅沅才放下手里的书,正服侍着他吃药,听见传报,赵贞只淡淡说了句:“你打发他回去吧,朕不见。”
李龄德得了命,即刻去了。
不一会,李龄德回来复命:“临清王说,有要事,务必要见陛下当面禀奏。”
赵贞道:“你没告诉他朕病着?”
李龄德道:“臣说了,可临清王说,务必要见到皇上。他现在还在殿外跪着呢。”
赵贞道:“你告诉他,朕改日会召见他的。”
萧沅沅坐在床边,手里捧着药碗道:“皇上为何不见他?”
赵贞道:“你希望朕见他吗?”
萧沅沅道:“临清王向来不喜欢太后,更不喜欢我。皇上不见他,他反倒觉得是我在从旁蛊惑了。”
赵贞道:“你是皇后,谁敢对你无礼,朕第一个不饶恕。哪怕是朕的兄弟叔伯。”
萧沅沅笑了笑。
赵贞道:“临清王入宫,是想说太后的事。他说当年是太后下毒杀死了先帝太上皇,你怎么想?”
萧沅沅道:“皇上问我吗?”
赵贞道:“问你。”
萧沅沅道:“太后是我姑母,我说的话,恐怕有失公允。”
赵贞道:“咱们是夫妻,我想听听你怎么想。”
萧沅沅道:“皇上既然问,那我便照实说。当年先帝驾崩时,皇上不过七岁,我也尚是稚子孩童,尚未入宫。先帝太上皇究竟因何而死,咱们都不知。当年人事早已湮灭,就算皇上想去查证,也找不到凭据。即便临清王等人说的是真话,太后所做的一切,也并非全是为了自己,同样也是为了皇上,为了江山社稷。先帝那时已是太上皇。一国朝堂,岂能有两个君主?太上皇也不只有皇上这一个儿子。他儿子多的是,陈平王、魏阳王都是他的儿子,太上皇当年也才二十多岁,他若不死,朝中不知还有多少纷争,皇位落到谁手里还未可知。帝王家父子兄弟,手足相残的事难道还少?可皇上却是太后亲手抚养,辅佐登基的。皇上对太后,从来都是以孝示人。而今太后已死,再追究当年的事已无任何意义。”
赵贞一时限入沉默:“这话除了你,没人敢说。”
萧沅沅回道:“我若说我全无私心,皇上必定也不信。太后毕竟是我姑母,我自然要向着她说话。可即便不为私,皇上同太后感情如何,皇上比我清楚。皇上与太后,虽然有些嫌隙和私怨,然而在国政上,却是勠力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