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不到钱就不走,直到把你爸的工作搅黄为止。”
殷酥酥:“报警了吗?”
“报了,刚才警察已经来过了,给双方做了协商。”张秀清偷偷抹眼泪,“他们放高利贷本身就违法,那边理亏,同意免除利息部分的百分之三十。”
殷酥酥:“最后算下来要还多少?”
张秀清:“三百七十万。”
“我的天。”殷酥酥勃然震怒,以方言回道:“五爸欠的钱,凭什么要我们家帮他还?我不管,你和爸也不许管。”
张秀清长叹一口气:“妈也不想管,可是你五爸到处跟人说他有个二哥是公务员,在兰夏文旅局当科长。你也知道,你爸的工作性质特殊,禁不起丁点儿折腾,我不怕别的,就怕你爸无辜受牵连。”
殷酥酥揉了揉太阳穴。
短暂的愤怒之后,她这会儿已慢慢冷静。父亲有抱负有理想,一辈子都在为兰夏的脱贫致富奋斗,矜矜业业,清廉正直,是最合格的人民公仆。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父亲被一个不成器的兄弟毁掉。
为今之计,必须把殷自才惹来的麻烦解决掉。
殷酥酥:“妈,你听我说,这个钱和我们家一点关系都没有,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掏。这是原则。”
张秀清潸然泪下,无奈道:“那高利贷公司的人要是真的耍无赖,跑到你爸单位去闹怎么办?”
“现在是法制社会,哪儿容得下地痞流氓撒野?”
“我的傻女儿,他们一不伤人二不打人,警察来了最多把他们赶走,又不能抓进监狱。自古以来光脚不怕穿鞋的,人言可畏啊。到时候次数一多,风言风语在单位里传开,你爸肯定会受影响。”
殷酥酥抿唇。须臾,她像是下定某种决心,深吸一口气吐出来,道:“妈,你给我一点时间,天黑之前我回你电话。我答应你,一定帮爸爸解决掉这件事。”
张秀清苦笑:“你一个小女娃娃,能有什么办法?”
“这你不用管。”殷酥酥神色平静,只是倔强地复述:“总之,我一定帮爸解决这件事。”
*
昨夜下过雨,今天的阳光便尤其好。
正午刚过,灿灿日光从天际洒落,穿过京城上空灰白色的云层,笔直照射向一座造型奇特的巨型建筑物,玻璃墙身反射出道道华光,夺目璀璨,教人不敢逼视。
此地是京城最大的私人高尔
() 夫球场,占地面积广袤,如果拿无人机从高处俯拍,收入镜头便绝大多是茵茵绿草地,辽阔无垠,只为极少数的SVIP客户提供服务。
一只球杆高高挥起,挥杆者动作标准,力道拿捏也恰到好处,瞬间将球击出。
高尔夫球在草地上方画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咚,准确入洞。
费善清吐出口气,顿都没顿地再挥第二杆,打偏。
“唉,人啊,还真是不能不服老。”费善清摇头失笑,略显富态的高大身躯套在浅灰色毛衣之内。他毕竟不再年轻,曾经的高夫尔球高手,现在也不过是个身材走样的中年人。
管家慎叔从费善清手中接过球杆,递去一杯清茶,口中道:“您走在路上,谁能看得出来您的年龄?最多就说您四十出头而已。”
“哈哈哈。”费善清哈哈大笑,抬手虚点慎叔几l下,“你这老东西,年轻那会儿谨言慎行,老了老了,嘴巴倒还变贫了。”
慎叔但笑不语。
费善清回身坐到遮阳蓬下,喝了口茶,目光望向不远处的一道挺拔身影。他面上的笑意褪去几l分,淡淡地问:“听说昨天半夜,老大把孙医生叫过去了?”
慎叔垂眸,恭谨回道:“说是没睡安稳,发梦魇。”
费善清蹙眉:“什么梦魇?不会又是那个小女孩儿吧?”
慎叔静默半晌,道:“费董,您和太太才从比利时回来,京城的许多事我还来不及跟您汇报。”
费善清:“什么事?”
慎叔:“大少爷前几l天陪老先生去太平山,他身边带了一个姑娘。”
“姑娘?”费善清诧异地笑起来,“这小子,什么时候背着我们谈的女朋友。那姑娘是哪家的孩子,你见着人没,怎么样?”
慎叔说:“那姑娘姓殷,叫殷酥酥。”
话音落地,费善清眼底飞快掠过一丝惊异。他眯了下眼,脑海中某段久远的回忆依稀浮现。
良久,良久。
费善清放下手里的茶碗,终是怅然一叹:“罢了,缘分到了拦不住。是劫是福,看老大自己的造化吧。”
没一会儿,沐浴日光与秋风的挺拔身影已经行至两人面前。
“爸爸。”费疑舟低眸唤道。
“大中午的把你喊来陪我打球,希望你不嫌无聊。”费善清嘴角勾起笑容,一个眼色丢给慎叔,慎叔当即领命,为大公子递上一柄球杆。
费善清抬抬下巴,没说话。
费疑舟侧身在指定位置站定,挥杆击球,一连打了三次,次次例无虚发。
费善清靠着椅背,眼中显露出满意之色,忽而开口,不像有权威在身的父亲,更像阔别多日的老友:“好久没关心你的私人生活。最近如何?”
费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