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小公子已经在外面跪了一天了……您看要不……”
书房内,一个身穿战甲还未来得及卸下的男人看着窗外那道小小身影,有些于心不忍。
“管他做甚?你我二人许久不见,这会应当好好叙旧才是。”
“唉,将军,你这般对待自己的庶出孩子,若是穿出去,恐怕会被朝堂之人诟病,这也不是我想刻意去管,只是不想将军为以后的事而忧心。”
身着一身常服的男人,闻言微微皱眉。
“蒙昧,你这么说倒也不错,只是……我家夫人不喜那孩子。”
林昌有些无奈地摇摇头,拿起黑子落下。
“我本也不愿对一个孩子这般,只是,他娘的确是可恨,若不是她不安分,我怎会……又怎会有这孩子?”
蒙昧闻言,却是笑了:“将军这话,意思是对孩子并无多大意见?”
“那依我看,将军不如将他送到军营?将军也知道,大公子不喜舞刀弄枪,可将军府如今只有两位公子,若两个孩子都是不善武的,恐怖让江都的名门望族看了笑话?”
“总得有一人能继承你的衣钵,毕竟江朝官职不得世袭,日后总要有人担当起大任。”
蒙昧与林昌是打小就认识的,两人更是自小就在军营,亲如兄弟。
所以很多时候,别人不敢说的,蒙昧敢说。
蒙昧是个聪明人,更是个人才,若是当年没有选择从军,如今定然也是一代文臣,因此,林昌倒是很愿意听蒙昧的建议。
就想现在,蒙昧提起林寒,林昌终于也好好思考了一下。
自己的年纪确实大了,所以,终是要有人继承,将军府不能刚有些地位就要跌入谷底。
“好吧,蒙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明日就将他送去军营吧,年前就不用再带回来了。”
“将军英明!”
蒙昧的一时心软,让林寒有了从将军府走出去的机会。
离开之前,天空下起了蒙蒙小雨,他回头看了一眼这个看似光鲜的将军府,再不回头。
林寒被应允去了军营,而林昌也同意为李若兰,林寒的母亲拖去奴籍,光辉下葬。
这让如今将军府的当家主母气得不轻,一气之下让将军下令,不让林寒回家。
这一晃,就是六年。
而这六年时间,林寒凭借着他武学上的天赋,名声大噪,小小年纪,就成就练体一阶。
而练体一阶,就是修炼内力,能赤手空拳打碎一块巨大的石头。
别看这只是打碎一块石头,可这一步,就已经难倒了无数人,很多人突破练体一阶都花了十几年,就连当年的武学天才林昌也花了九年才成功。
也因此,林昌对林寒越发满意,林寒的实力,确实足以惊艳到他。
而与此同时,将军府的另一个孩子,大公子。
林召,他整日与狐朋狗友混在一起,斗蛐蛐,踢蹴鞠,课业差的一塌糊涂,夫子被气走好几个。
这让林昌倍感失望,也让李若水终于有了危机感。
她意识到不能再让林寒待在军营,原本说的那句不让林寒再回将军府,现在却要拉着一张老脸去求将军将人接回来。
林寒还是回了将军府,年夜饭吃得并不愉快,李若水处处针对,林昌也惯着李若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就算林寒现在优秀,但在林昌眼里,终究是那个丫鬟生的,所以再如何欣赏林寒的能力,但也不妨碍他偏心。
又或者,林昌从来没把林寒当过一家人。
一顿饭,林寒吃得格外压抑,而那废柴林召,还时不时的做些小动作,比如踢他一脚。
林寒在军营待了几年,也有了些血性,但又因为年幼,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他当即怒地拍案而起,怒喝林召别搞小动作,却没看到林昌眉头微蹙,以及李若水嘴角得逞的笑意。
“将军……你看看!这孩子去军营待个几年,就连规矩都忘的一干二净!”
“你还在这呢!他居然就这么乱发脾气,这是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啊!”
“将军,我看啊,必须让他留下来好好学学规矩,免得他不知尊卑,目中无人。”
“毕竟是将军府的人,出去了,丢的还是将军府的颜面!”
最后一句话,彻底说怒了林昌。
当年,蒙昧也是用家族颜面让林昌送林寒去军营,可见林昌有多么注重面子。
林召虽然废柴,但规矩学得好,没把脸丢了,但是林寒……
“夫人说得对,确实该让这小子好好学学规矩!”
林昌冷哼一声,转头温声细语地问向李若水:“那让林寒学规矩这事,就麻烦夫人来安排了?”
“不麻烦……”
李若水笑得得意,可林昌却像是选择性眼瞎,根本没看出李若水的刻意。
而林寒,如今只是一个瘦削少年,单薄的身子站在原地,那原本有些自信的心,再次被压抑笼罩。
饭后,李若水专门带着管家到林寒那破败的茅草屋里,即便林寒如今对于林昌有了些涌出,可在这将军府,依旧只能住着以前的破茅草屋。
“将林寒送去封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