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里不断冲撞的内力虽然安宁了下, 但额间的刺痛却还未消散。
山萸涧的记忆,早已恢复。
刚才那几个时辰,文清辞更多记起的, 己闯荡江湖四处行医时的点点滴滴, 和无数被尘封于脑海深处的知识。
浓浓的仇恨,早随着谢钊临的死而变淡。
此时文清辞清清楚楚地知晓, 己要做的事,救涟和县的百姓。
他从未像此刻一般坚定。
从睡梦中苏醒后,文清辞满脑子都各类草药的名称。
听到小院异响走出门的他,并没有反应过这里究竟发生了么。
吃饭?师兄不只煮白粥吗……
最重要的, 他么时候和谢不逢那么熟了?
不文清辞疑惑,宋君然快步跑上台阶,一把揽住了文清辞的肩膀,“走走,”他压低声音说,“醒之后不要这么着急起身,回再休息一。”
文清辞的视线越过宋君然发顶小院中看。
太阳早已落下西山, 只余一轮银月悬在天边。
谢不逢站在月下, 静静地注视着己。
他的目光并不平静。
甚至称得上灼烫。
被这样的目光所注视, 文清辞的心,不由一乱。
他忍不住后退了半步,直到肩膀不小心撞到门框,这才清醒过。
谢不逢身高腿长,几步便跨过了小院的空地,站在了文清辞的身边。
明明站在台阶上, 可文清辞看谢不逢的时候,仍要微微仰头。
他又一次, 被笼罩在了对方的气息之下。
淡淡的龙涎香随风袭。
帷帽下,长发未束。
晚风吹乱了如丝墨发,将几缕缠在了镂空的花窗上。
谢不逢缓缓靠近。
两人的身体,只差一点便要贴在一起。
“要做么!”宋君然当下警觉了起。
但谢不逢却似没有听到他声音一般,只小心将缠在花窗上的长发取下,帮文清辞撩到了背后。
并将心中万千想要说的话凝为一句轻轻叮嘱:“好好休息。”
语毕,便转身进了己的房间。
低沉的声音,如蛇信从文清辞的耳边舔.舐。
他在这一刻屏住了呼吸。
……己与谢不逢的距离,似乎有些过分贴近了。
“先进房子里,不要在这里吹风了,”不及细想,宋君然将文清辞拉进了屋内,再将屋门阖上,“还觉得难受吗?”
文清辞缓缓摇头,坐在了桌边。
他忍不住问:“师兄,觉不觉得谢不逢方才……”有些奇怪。
“刚才没么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说着,宋君然就将手指落在了文清辞的腕上,准备替他把脉。
随着衣袖的撩起,文清辞手臂上淡淡的红痕,就这样突兀地于两人眼前。
“……这?”
文清辞被己手臂上的印记吓了一跳。
这么东西!
文清辞正想细看,袖子便被宋君然猛地拉了下。
草,禽兽。
宋君然不由在心中暗骂了一声。
“哦,涟和县气候湿热,手臂上许起了风疹。”说着,宋君然连脉都不诊了,转身就从药箱里取出药膏涂抹在了文清辞的手臂上。
他的动格外快,涂完药膏之后,还用纱布仔仔细细将文清辞的手臂缠了起,压根不对方半点反应的时间。
为了遮掩心虚,宋君然还不忘将师弟数落了几句:“看,一直不好好涂药膏,伤口处的皮肤本就更加脆弱,经不起折腾的。解决了这件事,回谷之后,一定要谨遵医嘱!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文清辞连连点头。
担心宋君然唠叨下,他立刻将话题转回疠疾,和师兄聊起了正事,将刚才的话题暂扔到一边。
宋君然离后,独一人待在房间内的文清辞缓缓蹲下了身。
——石质的青砖上,满瓷碗的碎片。
甚至还有洒落的白粥。
文清辞伸手将瓷片捡起。
沉默片刻后,缓缓将缠在手臂上的纱布解了。
皮肤上的痕迹原本也不算深,谷内特制的疤药涂抹上过没多久,它就淡得肉眼难以察觉。
一时间文清辞竟也难以通过记忆中已经逐渐变淡的画面判断,己手臂究竟不单纯地起了红疹。
文清辞低头看满地的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