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地龙还在烧,窗帘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年放下。
屋里只有一盏油灯,昏暗、温暖,这里与屋外,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等到一切妥当之后,谢不逢也轻轻地躺在了床,没有盖被子,只是从侧边紧紧地抱文清辞的身体,缓缓合了眼帘。
直到这个时候,发现文清辞比自己想象的瘦弱许多。
长高了也壮了不的年,甚至轻易就将紧紧锢在怀抱中。
年忍不住如小兽一般蹭了蹭文清辞额头。
如今谢不逢已是卫朝的新帝。
只用走出这间小屋,便获万朝贺,坐拥这世最高的权势。
可是时,年却只觉……若永远在这里睡下去,倒也不错。
谢不逢将唇抵在的耳边,絮絮叨叨地说自己这段时间在北地的见闻。
“……北地的雪,比昨天晚的还大,有的时候连牛羊都吹走,”谢不逢的音,轻宛如梦呓,“那个季节,是不了仗的。只将队伍驻扎在避风的位置,好好检查营帐,确定挺过寒冬。”
说完,又将一个个细吻落在文清辞的鬓边。
或许是屋内太暖,文清辞的身体,似乎也不像方那样冰冷。
一整晚没有睡,谢不逢变有些困倦。
放任自己沉溺于时的平静与温柔,说话的音也小了许多:“你知道吗?去年初春,我了一仗,差一点点死在战场……”
年的音有些委屈。
顿了顿说:“那晚,我好像……梦到你了。”
身边的人依旧没有回答。
但年却并不在意,只当文清辞是睡了。
房间里的光线异常昏暗。
床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了下来。
藏在谢不逢心中的那个原本模模糊糊的睡梦,居然在这一刻变清晰了那么一点点。
忽然轻轻地睁开了眼瞳。
那双琥珀色的眼瞳,不复平常的冷静。
反倒是如喝醉了一般的混沌、迷茫,还带一点水汽。
谢不逢一点一点地将视线,落在了文清辞冰冷的唇。
……
房间里的油灯还在燃,不时发出噼啪细响,但是这一点灯火,却难以照到帐内。
棉质的床幔,轻轻飘起一角。
苦香自帐内溢了出来。
房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传出了一阵阵暧.昧的细响……
过了许久,直到油灯熄灭,那响方停止。
身玄色中衣的年,从床榻走了下来,再一次点燃了油灯。
的目光并不悲伤,反倒是温柔而空洞。
太医署这间小院本就了年头。
曾经文清辞受皇帝重视的时候,偶尔还会有太监来这里,替整修一番。
但是近来,早已无人关心处。
风吹雨之下,木质的门窗有些开裂。
谢不逢刚刚走到灯火边,并有一阵微风穿过木窗的缝隙,向袭了过来。
连带,谢不逢注意到,原来外面早已一片大亮,也不知究竟是清晨还是正午。
顿了顿,突然笑了起来,并回头对躺在床榻的人温柔嘱托:“时间不早了,我去耳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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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的音温柔极了:“不急,一会就回来。”
自始至终,房间里都没有人回答的话。
但是谢不逢却并不在意。
谢不逢轻轻推开木门,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小院中央那棵巨大的玉兰树,转身放缓脚步,向一旁被改作厨房的耳房走去。
一阵微风吹来,带来了寒气,还带来了玉兰花香。
不等年穿过小院,便有一瓣沾了细雪的玉兰,从树飘扬落下,坠在了的脖颈间。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淡淡寒意,还有熟悉的玉兰花香。
这香味莫名地使人烦躁。
谢不逢的心,竟然也随之轻轻一痛。
这突然飘落的寒意,就像一只手,差一点就将从睡梦里拽了出来。
年脚步一顿,强行将心中那股不安压了下去,挥手将花瓣自肩头抚落。
谢不逢就这么推开耳房的木门,缓步走了进去。
迫不及防,淡淡的暖意,还有透骨的玉兰花香,在刹那之间如蚕茧一般将包裹进去。
看似温柔,却在一瞬间剥夺了谢不逢行动,甚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