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已经进了皇帝住;院子,不过始终被挡着不让进殿。
谢观止自小被皇帝和慧妃捧在手心,向来是个有脾气;人。
说话间,他;音量也大了不少。
担心引火烧身,周围;太监和宫女,全都如鹌鹑般低下了头。
谢观止环顾四周,沉声说道:“既然不能进去,那本宫索性在这里直说了。方才雍都传来急报,北狄来犯,侵扰我朝疆域,请求调兵增援,此事紧急且事关重大,本宫必须亲见父皇。”
说话间少年;眉宇间写满了焦虑。
卫朝幅员虽然辽阔,南方也有像登诚府这样;鱼米之乡,但是大部分地区还未经开发,不但气候潮湿、瘴气多生,并且人烟稀少,土地还被低矮;山丘分割成了小块,很难利用起来。
相比之下,已有千年耕种历史;北地就要安稳许多。
唯一;大患就是北狄。
遇到领土水草丰茂;年份,北狄便与卫朝井水不犯河水,甚至还会友好通商。
可若是天公不作美,北狄便会大肆南下,在卫朝;城镇中大肆掠夺一番。
这年冬季,雍都可以说是瑞雪兆丰年。
然而更北;地区却闹起了“白灾”,北狄;草场被厚重;大雪覆盖,在低温、缺水;情况下,牲畜没多久便大量死亡。
现下,北狄终于到了不得不南下讨生活;地步。
卫朝与北狄都知道,彼此之间实力相差不大。
因此北狄向来不敢大肆侵扰,抢够生活所需,象征性打上几架,就会回自己;领地。
一般而言,遇到这种情况,中原王朝都会在他们常过;几个关口增兵,缓解当地;压力,以求平稳地渡过这段时间。
多年来,这两股势力,便如此维持在一种诡异;平衡中。
处理此事并不难。
可是只是皇子,而没有任何官职;谢观止却无权调兵。
事情一时间僵持了下来。
谢观止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听上去格外严肃。
可是听了他;话后,对面;老太监仍油盐不进地笑了一下说:“等陛下状态有所好转,咱家定将此事转达。”
他这态度着实气到了谢观止。
“等陛下好转之后?”谢观止忍不住重复着他;话,向前走了一步。
贤公公不由一惊。
看到少年;动作,站在一旁;侍卫忽然紧张了起来,他下意识握紧了悬在自己腰边;长剑。
不过二皇子只一脸不屑地瞥了他一眼,便不再上前。
“本宫能等,可是北狄能等下去吗?”他忍不住提高了声音。
谢观止忽然觉得,眼前;一切都荒谬不已。
将自己从小宠爱到大;父皇,像换了一个人一样;陌生。
……他不但不见自己,甚至还拿国事开起了玩笑。
贤公公也算是将自己从小看到大;,平常见了自己,这老太监;脸上总是写满了慈爱与关切。
可是今天,他却装作没有听懂自己;话一样,皱了皱眉假装苦恼地说:“殿下,这您就为难咱家了,咱家只是个阉人,并不懂朝中之事。您说;这些咱家是真;不明白呀……”
贤公公每天都跟在皇帝身后上朝,是人精中;人精。
他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些?
他实在是活得太过明白了。
早已看出皇帝心思,并坚决站在他那一边;贤公公,连表面;工作也不再做。
而通过他;态度,谢观止也终于肯定了自己心中;某个猜测……
父皇对自己,生出了戒备之心。
甚至不止如此。
“好。”谢观止狠狠地说。
他再懒得和眼前这个太监纠缠,直接转身快步向着院外走去。
谢观止从小都觉得父皇对自己格外好。
但凡没事;时候,谢钊临都会来宫中陪他玩,而对他犯;那些小错,皇帝也从不追究。
……甚至皇帝第一次凶谢观止,还是因为上一次三皇子将捕兽夹带进宫;那件事。
正是如此,谢观止一直以为他与父皇之间;关系,与百姓中;普通父子没有任何区别。
少年懒得去想,也不关心自己究竟是如何让皇帝突然如此忌惮;。
他只是后知后觉地看清——自己对父皇来说,从来都不是什么寄托厚望;未来储君,或是一个普通儿子。
而是……像一个宠物。
没事;时候,他可能会来逗逗自己,玩闹、开心。
但归根结底,宠物只是宠物。
一旦哪天惹得他不开心,或是涉及利益,皇帝同样可以立刻翻脸不认人。
谢观止心里不由一寒。
他忍不住想起了自己;外祖……宫变那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