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这几天,元湛英做了一些月饼,给林家和元家都送了一些。
元家人正在收玉米,除了上班的元湛豪,一家人齐齐上阵,都在地里耗着,连岳芳都偷不了懒,几天下来黑了两圈,瘦得人都要没了。
元湛英特意选在晚上回的元家,免得被人当免费劳动力,她和林德明连饭都没在这里吃,简单寒暄了一会儿就想离开。
元母看着林德明高高壮壮的身子,忙问:“德明这几天是不是能过来,帮忙收两天玉米?”
元湛英冷冷地回:“没空。”
岳芳抱着元耀祖坐在炕上,闻言扭头看向林德明:“妹夫,你们单位不休周末?”
“每周休一天,”林德明看了元湛英一眼,斟酌着回复,“不过我最近有些忙,可能确实没办法过来。”
“能有什么忙的?”元母接话,“不是说大学老师最清闲了吗?”
元湛英替他回答:“他前段时间被狗咬了,小腿有伤,没办法剧烈运动,好不容易好一些了,这几天又在装修,计划婚礼前住进去。”
“还没装完呢?”元父抽着旱烟问。
烟雾缭绕,元湛英被呛得咳嗽两声,庆幸自己没把于慧慧带过来。
她回答:“没装完,得再过几天。”
元耀祖从炕上翻下来,想跑出去玩,元母给他穿鞋,边穿边嘀咕:“没听哪家闺女不带着新姑爷来帮忙秋收的。”
元湛英耳朵尖,听到这话后失笑道:“我哥都没下地,关我一个外嫁女什么事?”
元母梗着脖子说:“那是你哥有工作,有正经事,等他休息了照样也得干,更别提你这在家游手好闲的……”
元湛英发现“游手好闲”还真是很多人对家庭主妇的印象,连她自己爸妈都觉得她在家做做家务没有什么工作量,大部分时间是休息享福的。
既得利益者不想去思考丰盛的饭菜需要多久准备,衣服是怎么变干净的,垃圾桶为什么不会满,洗手台和镜子上的水渍什么时候消失的,厕所的厕纸为何能源源不断供应上。
元湛英和一旁的林德明对视,挑了挑眉说:“林德明要去上班,我要忙家里的事,你问问他同不同意我过来干活?”
林德明愿意去当这个黑脸,当即摇头拒绝:“小元就算了,她最近要忙新房的事,很累的。”
就算不累也得说累,他丈母娘家包了二十多亩地,全是人工在收,自家小保姆柔柔弱弱的,下地哪怕一分钟,他都舍不得。
在元家人眼里,闺女嫁出去就是别人家的了,现在林德明表示不同意,他们对视一眼,都不敢再说什么。
元母低着头,嘟囔道:“你们就在楼房上结婚多好,买新房子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又不是钱多得花不完了,以后全是用钱的地方……”
元湛英打断她的话:“妈,不需要你来操心我们的钱花在哪儿,放心吧,林德明还真是钱多得花不完。”
元母没见过闺女这
么牙尖嘴利的模样,愣了一下。
元湛英甩了甩手,她拿回来了十块月饼,刚刚和他们闲聊的工夫吃了两块,酥皮的外壳掉了一身渣。
她起身去洗手,元母追出去,站在水缸旁边帮她舀水。
元湛英蹲在地上,跟着水流慢慢冲手,本想用肥皂,一看肥皂盒,里面两小块都因为干燥开裂了,裂纹里全是黑色污渍。
她瞬间熄了心思。
元母小声问:“林德明为什么不想来?”
“他为什么要来给咱们家干活?”元湛英歪着头反问。
“于金涛可是年年来!”元母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元湛英冷哼了一声。
于金涛最开始两年确实肯干,先帮他妈家收完,马不停蹄帮丈母娘家收。也是,没钱没势再不干活,像什么样子?
等到他做生意赚了,就开始做表面功夫,天天过来打个卯,到地里先跟前后左右的村里人打声招呼,散一圈好烟就走。
如果她不离婚,再过两年,于金涛会连这种表面功夫都不做了。
那时候他跟张燕厮混在一起,根本没想过避开人。东窗事发后,元父元母没有责怪他们的好女婿,反而怪元湛英抓不住男人的心。
她拼命讨好这一家子,想要他们为自己撑腰,元家人却借此从于金涛那里拿好处,让她不敢提离婚。
想到这里,她拉下脸:“妈,我也不是不想帮你,但我哥还在呢,他不下地,反而闺女和女婿下地了,邻里街坊怎么看?”
“怎么看?他们只会觉得我闺女孝顺。”元母斜了她一眼,故意说。
元湛英轻笑:“他们只会觉得你儿子是窝囊废,居然还要出嫁的妹妹来出力。”
听到她说元湛豪的坏话,元母立刻无法忍受了:“你哥比你强一百倍,他是窝囊废,你是什么?”
“我是泼出去的水,是一分家产也得不到的女孩,”元湛英淡淡道,“你们向我索取,却不肯花心思在我身上,是都觉得我好欺负吗?”
“你还想跟你哥争?”元母满脸警惕,“我们已经对你够好了,生你养你不容易,你该孝顺我们。”
“我以前也是这么想的,对爸妈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