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自己的餐厅，贺则也和江晚吃得也会更自如一些，这个敏感的时期，所有人都以为江晚是已经瞎了，在别的地方吃总归提心吊胆。
“是如如。”
吃到一半，江晚手机震动的声音一直没有停，她故意不接，贺亦如还在继续打着。
贺则也按了关机。
“不用管，我们接着吃。”
这边江晚的手机刚消停一点，那边贺则也的手机又开始响起来了。
“要不你还是接一下吧？”
“接了也不过是为了贺则路的事情，听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懒得接。”
江晚一把把手机拿了过来。
“好歹是如如，这么着急地打，说不定有别的事情呢？”
贺则也擦了下嘴，接起来了，没想到他还没有开口说话，那边贺亦如暴怒的声音已经穿过了手机，江晚都听到了。
“贺则也，你是想逼死我们全家吗？”
贺亦如带着哭腔，江晚从未见过这么失态的贺亦如。
“有话好好说，不能说挂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妈？”
“我怎么你妈了？”
“为什么要她去给你妈下跪？为什么要去陵园下跪？”
贺则也原本只是赌一把，没想到柳建红真的这么做了，在办公室的时候，他心里压抑多年的那一口气，终于有机会释放。
“这不过是我给的条件，她如果能带着贺正英照做，或许贺则路，我可以考虑抬抬手，放他一条生路。”
“你真的心这么狠吗？我妈是对你不好，这么多年冷嘲热讽，可是她从来没有折磨过你，没有为难过你妈妈，你为什么要这样？！”
贺则也脸色变了，刚才且还有的理智，现在彻底失控，他站起来，走到床边看着山下的海市，冲着电话那头的贺亦如吼道。
“我妈就是被你妈和你哥联手逼死的，我亲眼看着她从我面前，20楼，跳下去，摔得血肉模糊，连全尸都没有，葬礼的当天你们贺家，半个人都没有看见！你告诉我，你妈没有折磨过我?!”
电话那头的贺亦如安静了，江晚知道这一餐饭没办法好好吃了，蕊儿也被贺则也突如其来的脾气吓了一大跳，跑到江晚的身边，缩在她的怀里。
过了许久，贺则也冷漠地开口：“即使今天贺家赔上了所有，也不能换我妈妈活过来，你心疼你自己的妈妈，那谁来还我妈妈一个公道？”
他不愿再回忆那天的事情，快速地挂断了电话，然后直接去了洗手间，在里面呆了好一阵子才出来。
江晚看着他双眼红红，一只手搭在他的手背上。
“别多想，吃完饭我们回自己的家。”
贺则也只有在江晚的身边，才能感受到真正家的温暖，即使家里的陈姨，和他并没有血缘关系的人，都比西苑那个所谓的家里任何一个人，更关心他。
“对不起，刚才太大声吓到你们了。”
“没事的，爸爸。”
蕊儿很乖巧地跑到贺则也的怀里抱住他。
贺则也那一刻心都融化了，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一定要护她们母女的周全。
“这周末，你们去瑞士，我担心再不走来不及了。”
“好，听你的。”
一顿饭因为贺亦如的电话吃得不慌而散，回去的路上贺则也很是沉默，车里的音乐被他关掉了，他有些烦躁地扯过了领带。
回到家里之后也是一言不发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陈姨原本想送点水果进去，被江晚制止了。
“陈姨，让他一个人静一静。”
陈姨看了一眼，把水果放在江晚的手里。
“以前下雨天贺爷也是经常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还有老太太的忌日也是。”
陈姨说着，摇着头叹了口气就下楼了。
江晚端着水果走进去，果然贺则也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书房里的灯都没有开，黑乎乎一片。
听到了门响，他依旧没有睁开眼，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陈姨，不想吃。”
江晚走到他的身后，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闻到了熟悉的味道，贺则也才睁开了眼。
“怎么是你啊晚晚。”
明显语气软了很多，江晚顺势坐在他的怀里，靠在他的胸前。
“陈姨本来要进来给你送水果的，我怕她看着你这个样子难受，就自作主张进来了，你不会怪我吧？”
“怎么会？这里是我们的家，你想进来就进来，不用给我打报告的。”
“我以前竟然都不知道，妈妈是怎么去世的，我今天听你在电话里说才知道。”
贺则也沉默，他把自己封闭在当年的那场大雨里好多好多年，要不是江晚，他不知道自己这辈子能不能从那一天走出来。
“不过你看现在，你是海市人人敬畏的贺则也，也是蕊儿的好爸爸，也是好丈夫，家庭美满，想来这些都是妈妈愿意看到的吧。”
“可惜她，没有这个福气，没看到我的今天，如果她还在，会很喜欢蕊儿的，小时候因为我长得很漂亮，她又很想要个女儿，小时候我还穿过裙子，扎过辫子。”
贺则也回忆起为数不多的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