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上了车,把墨镜摘掉了。
“今天没有露馅吧?”
“没有,非常好,如果爸爸和唐姨都能骗过,那别人更不在话下。”
蕊儿在车后座安静地玩着玩具,江晚转过来朝着她说:“蕊儿今天也好棒,在外公面前什么都没有说。”
“妈妈说了,今天我要乖乖听话。”
一家三口为了演这一出戏,在家里就开始彩排,江晚为了不露出马脚,早早就开始在家里摸着黑走路,就怕自己学的不像,露出了马脚。
“唐姨今天跟你说了什么,在外面的时候。”
贺则也想起今天唐姨有些反常的样子,直觉告诉他,她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唐姨今天似乎知道江城在哪里,欲言又止。”
“唐姨就这么一个儿子,知道你恨他入骨,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你的。”
“你这次的车祸大概率就是西苑的手笔,但是你之前的那次,说不定就是江城。”
江晚有一瞬间的惊讶,她继续追问:“怎么说?你有什么证据?”
“当时能自由出入贺公馆的就只有我们两家人,西苑几乎不来的,那就只剩下你们家里人,爸爸肯定是不会的,唐姨也不懂,那这么一想,只有江城。”
江晚似乎醍醐灌顶,她之前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呢。
“可是他做了这些,目的是什么?”
“如果你死了,那你手里的股份,你们家公司法人的身份,爸爸名下的房子,是不是都是他的?他又好赌,你觉得他拿了这些,要干什么?”
江晚一瞬间仿佛都明白了。
“我记得我在蓉城的时候,他就曾想骗我把法人的身份让出来,说公司要拿去抵债,那时候我联系不上爸爸,联系唐姨也联系不上,而且那时候因为车祸我的记忆很混乱,脑子也除了问题,差一点就......”
那如此说来,一切都说得通了。
“可是我们没有证据对吗?”
贺则也深呼了一口气,这一切都只是他的猜测罢了,江城现在在哪里都不知道,而且江爸也没有明确说,他可以站出来指认就是江城把他推下了楼梯。
车里的氛围有一丝丝的沉闷。
“下雪了!”
蕊儿一句话打破了气氛,海市又开始飘起了雪花,这一次的雪花比上一次更大,很多人都开始走出街头来看雪,海市地处南方,这样大的雪甚是少见。
“蕊儿喜欢雪吗?”
蕊儿点点头,她趴在窗户上哈气,小肉手在窗户上写着自己的名字。
“妈妈,我的同学说瑞士也会下很大的雪对吗?”
“是啊,瑞士的雪很大,如果蕊儿喜欢,到时候妈妈可以带你去滑雪。”
“好呀好呀,爸爸也一起去吗?”
两个人互相看一眼,谁也没有说话,过了一会,蕊儿再次追问,贺则也才勉强开了口。
“爸爸先送蕊儿过去,等爸爸忙完了再去陪你好吗?”
蕊儿嘟起小嘴,有一瞬间的失落,她从小就是在贺则也的身边长大的,在江晚没有回来之前,所有重要的时刻都是他。
第一次学会爬行,第一次走路,第一次叫妈妈,叫爸爸,第一次上幼儿园,第一次学舞蹈,学画画。
“可是我不想跟爸爸分开。”
说着说着,蕊儿的泪珠就啪嗒啪嗒往下掉。
贺则也也于心不忍,停下了车,走到后座,把蕊儿搂在怀里。
“蕊儿乖,不哭,爸爸很爱蕊儿,只是蕊儿先去瑞士和妈妈一起,等爸爸忙完了就接你们回来好不好?”
一向乖巧的蕊儿一听说要去瑞士了,嚎啕大哭,根本收不住。
贺则也只能耐心地哄着,一遍又一遍的承诺才总算哄好了。
“把你跟我拉钩,一定要快点接我们回来。”
贺则也伸出手和蕊儿拉钩,这才算哄好了一半,蕊儿收住了眼泪,却依然在后座上抽搭着泪水。
到了家,贺则也二话不说陪着蕊儿上楼,江晚不去打扰他们父女二人独处的时间,她知道因为自己前几年的失职,在蕊儿的心里,爸爸才是第一位,这种时候需要贺则也去和她解释清楚。
今晚的月亮带着一丝朦胧,因为下雪,天色暗得很早。
“哄完了?”
贺则也扶着额头,有些无奈。
“果然女人不管什么时候都容易生气。”
江晚听完哈哈大笑,那怎么办,家里两个女人,够你哄的。
“我的荣幸,”他倒是挺会顺路下坡,刚才还一脸无奈,这时候又喜笑颜开。
距离她和蕊儿离开的日子越来越近,江晚也生出一些惆怅。
“你一个人,真的可以吗?”
“没有娶到你之前,我不是一直都是一个人吗?”
“那能一样吗?本来你可以不用一个人的。”
江晚突然很心疼他一个人无依无靠走过的那些年,多少个深夜里都没人可以慰藉他的丧母之痛,也没有人可以在被西苑的人欺负的时候,来给他强有力的后盾。
“你们安全,就是我最大的所求,而且西苑现在,并不算是我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