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觉得自己做了好长好长的一个梦。
那是六年前的一个平常的一天，她大着肚子，瞒着贺则也，躲过了贺家的阿姨，开着车出去了。
没有回过头看一眼，这个生活了一年的家，只是踩着油门，在马路上一去不复返。
车子停在一栋公寓楼下，白景文早就已经等在这里了，带着一个大行李箱，到了之后她下了车，白景文坐上了主驾驶。
两个人一直开着车往城外去，想一路看去蓉城。
行驶在郊外的马路上时，一辆小轿车车速极快，撞上了他们的车。
江晚晕倒前的最后意识，停留在白景文的哭声，还有她的肚子隐隐作痛。
那天她好像隐约中看到了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男人在车祸现场看了很久才离开，直到看到江晚和白景文被白家的人带走，才安心离开。
“疼。”
江晚闷哼了一声，她迷迷糊糊睁开了眼，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让她瞬间清醒了过来。
“晚晚！”
贺则也听到了动静，赶紧上前冲到了病床前，江晚的面色惨白，他接到电话说江晚出了车祸的时候，丢下了还在烧脑的会议和一众高管，马不停蹄赶来了医院，从医院把江晚带来了贺家的医院。
车祸，上一次江晚出了车祸，就是她离开自己的时候。
贺则也再也承受不住。
“好疼。”
江晚摸了摸头上，缠着纱布。
“医生说撞到了头，不过幸好只是外伤，没有伤到别的地方，撞你的那个人，已经被警察带走了，说喝了酒。”
江晚闭着眼睛摇了摇头，贺则也在她面前身影有些模糊。
“晚晚，哪里不舒服？”
“看人有些不清楚，可能是才醒过来所以有些没适应。”
“其他的事情我会处理的。”
“你怎么......你怎么来了？”
“陈姨告诉我的，警察打电话去了家里，陈姨立刻告诉我了。”
“你说我是不是跟车祸有缘啊，几年两起车祸。”
江晚甚至还可以调侃自己，别人一辈子都不一定能遇到车祸，而她不到七年2次。
“这种事情别乱说！”
贺则也有些严肃地让她不要瞎想，人命关天的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
“段医生一会会过来，给你做全面的检查。”
这么多年贺则也能信得过的还是只有段惊延，即使在贺家的医院，没有段惊延的话他也不放心。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什么？”
“或许当年我的车祸，是人为的。”
贺则也一时间怔住了一下。
“什么意思？”
“之前车祸之后，我记得现场有一个人，看了很久，戴着口罩，一直看着我被送上担架才走，我突然想起车祸之后，警察告诉我，车子的刹车片有一点点松，可是保养不是一直在做吗？”
贺则也突然紧张起来。
当年他只记得沉溺在江晚和白景文私奔的事情里，完全没有顾及到当初车祸的原因，也没有去细问。
“你还记得什么？”
江晚摇摇头，今天的车祸，她睡了一觉，好像回到了那天，才记起这个被人遗忘的细节。
“你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吗？”
“戴着口罩，我看不清楚，但是我记得当时我全身是血，肚子很痛，因为是郊外，人不多，他一直都在，不像别的热那样看热闹，看到我被接走之后，他也走了。”
贺则也察觉到了一丝不正常。
“你不要再费神想了晚晚，等你好了再说。”
段惊延进来了，带着江晚去做了一个全面的检查，贺则也在门外等着，一直在思索江晚说的话。
如果有人故意设局，这个人是谁？目的是什么？
西苑？
应该不会，如果是西苑，不可能江晚回来了这么久还不下手，那会是谁？
顶楼的套间，贺则也喂江晚喝着鱼汤，段惊延带着她的脑CT走进来。
“贺爷，太太，结果出来了。”
“怎么样？”
“基本都是外伤，只是这一块区域，”段惊延指着一块地方，出现了一小片的阴影。
“这里有一点淤血，有点压迫眼神经，可能会出现看人模糊的情况，不过这个是小事情，用一些药之后就会好了，这段时间注意休息，不要多思多虑。”
“谢谢段医生，我知道了。”
段惊延顺手关上了房门，她和贺则也都松了一口气。
“幸好没事，如果再像上次一样......”
贺则也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在听到段惊延的结果之前，他坐在病床边，一勺一勺喂着江晚喝汤。
“我还是想不到，是谁，过了这么多年，当时的监控和资料肯定都没有了。”
“先不要想晚晚，等回家了再说。”
“我不想在医院住，想回家。”
“好，我去开车。”
江晚不喜欢医院，就算贺家的这种顶级的私人医院幻境和服务已经很好了，还是不喜欢，贺则也知道，他开车把江晚带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