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昏昏沉沉睡了很久,再醒来的时候,贺则也在身侧从背后抱着她。
她翻了个身,贺则也睁开了眼睛。
“醒了?”
她点点头,看了眼时间,已经深夜,江晚撑着身子起来,她身上换上了家居服,浑身清爽,想来是贺则也替她清洗了一遍。
“还疼不疼?”
她摇摇头,没有那么疼了,只是心里还很难过。
“段医生这几天在家里住着,你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说。”
江晚声音低哑,她看向他问道:“唐姨呢?”
“唐姨回家了,在房间里。”
“不要怪唐姨,她......毕竟就这一个儿子,这么多年也为他操了不少心。”
“我知道,唐姨我不会为难她的,只是她自己觉得不太好意思,说过几天就走。”
“走去哪里?她没有家了,江城也不会管她的死活,而且爸爸还在呢。”
贺则也摸着她的头发,贪婪地闻着发梢上的味道。
“以前你家的房子我买回来了,重新装了一下,她要是觉得在这里不方便,搬回去住可能会觉得自在一些。”
江晚理解唐姨,江城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还让她流产,她心里肯定是过意不去的,在这里住着也只会觉得仿佛在赎罪。
“那看唐姨自己吧。”
两个人相拥在深夜,贺则也心疼地一下下抚摸江晚的头发,尽量不去提及她流产的事情,担心她再次被伤害。
“蕊儿呢?”
江晚突然挣开他的怀抱问道,今天一天都还没看到蕊儿。
“在房间里睡下了,娇娇送回来的,在游乐场玩了一天玩累了,倒头就睡。”
“我想今晚抱着蕊儿睡。”
贺则也掀开被子下床去蕊儿的房间,从被窝里把蕊儿捞了起来放在了江晚的身边。
江晚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那样,把蕊儿放在自己的怀里,贺则也伸出手让她们母女俩枕着,从后背把她拥入怀里。
看着江晚和蕊儿再次沉沉睡去,贺则也轻轻抽出了手臂,起身下了楼。
阿威已经在等着他了,一旁的还有唐姨。
“小贺,江城他......”
唐姨惴惴不安地开口,不敢多看一眼,只能支支吾吾。
“他人在哪里?”
“昨天从医院走了就去边境了,但是没查到出入境记录。”
“他们这样的亡命徒,基本都是偷渡,他去的哪边?”
“金三角接壤的地方,估计是往泰国那边去。”
唐姨听了,哀求贺则也。
“小贺,江城他只是一时糊涂,并不是故意要害江晚的,真的,求求你,看在江晚的面子上,放他这一次!我一定要他改过自新,再也不来打扰你们!我就这一个儿子!”
贺则也面无表情看着唐姨声泪俱下地说着,等她哭够了,他只是冷漠地朝着唐姨说了一句话。
“敢碰江晚,谁碰,谁死。”
唐姨“扑通”一声给贺则也跪下了,她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让贺则也放过江城,闯了这么大的祸,想来贺则也不会善罢甘休。
“小贺,我求求你了!求求你!我和江晚爸爸对你都不错,你看在我们两个老家伙的面子上,求求你放过江城吧!”
“他要是真的知道错了,会跑?会偷渡?”
唐姨只能捶胸顿足,一遍遍“忏悔”自己的过错,是自己溺爱让他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是自己的错。
“你要是真要找他,你连我一起做了吧,慈母多败儿,都是我的错!我的错啊!”
贺则也冷哼了一声,这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他本能的鄙夷,更不会因为这样就手下留情。
“那我和江晚的孩子就该死吗?!江晚就该受这一道罪吗?”
“小贺,你说要我怎么样才能放过江城?怎么样都可以!”
唐姨拽住他的裤腿,贺则也这些年在海市几乎是一人之下,江城如果真的被他找到,就算能捡回来一条命,也不过苟活。
“我说过了,谁碰江晚,就是逼我出手。”
听完这话,唐姨颓然地坐在地上,阿威把她扶起来,看着她。
“唐姨,贺爷要我送您回家。”
她知道是什么意思,自己也没有脸面在这里呆着,就算江爸能在这里,她因为江城也不能。她收拾好东西,最后看了一眼沉睡中的江爸,跟着阿威走了。
天还未亮,阿威的黑色benz开进凌晨的夜色里。
江晚中途醒了,一摸身边,床单都是冷的,她心里一惊,起身去找贺则也。
只见他的办公室里亮着灯,江晚轻轻推开了门,看见他整个人仰躺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房间里一股酒味。
他的眼睛红着,像是刚哭过。
“怎么不睡?”
江晚靠近了些,看着他一脸疲惫和猩红着的双眼,有些心疼。
“晚晚,对不起。”
贺则也的喉间一阵酸,微微有些哽咽,江晚抱住他,将他拥入自己的怀里。
“不是你的错,不是,不要这么折磨自己。”
“如果当时,我陪你去病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