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还能笑着装作不知道这件事吗?!”
“发生这些事情也绝非我的本意。”钟离诚恳地跟她解释道,“先前在下一直隐瞒身份、声称自己是凡人,只是为了更好地适应凡间生活——事实上,我也因此顺利结交了许多凡人朋友,倘若我随意彰显身份又岂能融入尘世之中?”
“至于说到不慎坑害阿褪你不慎进入【总务司】监狱,我其实一直心怀愧疚,想要找机会告诉你,却始终不知从何开口……若你对此事非常介意,我随时愿意向你郑重道歉,托梦给【七星】召开新闻发布会也并非不可……”
哈?谁要因为这种陈年烂谷子的事情开新闻发布会呀!
褪色者颇为羞恼。
混蛋帝君,你倒是节省一下璃月社会的新闻媒体资源啊!不要让那么多无辜观众来当P
LAY的一环好吧?
所以她决定转换一个话题来骂人,
只听她当即恼怒道:“那你当初在‘请仙典仪’上,
为什么要在我做完手势后就直接摔下来啊!”
钟离神色不变,态度不软不硬地反问:“阿褪,你又为何做手势要对在下‘开枪’呢?”
——分明是你先开玩笑,我也才跟着开玩笑的。
褪色者:“……”
草,这家伙居然知道那个手势是“开枪”,这可是连派蒙都不知晓,但荧这种外乡人却很清楚的手势。
这回她是真的相信眼前这家伙是认识“以前的自己”,也就是知晓【塔尼斯特】的外乡人身份。
见到她一时语塞,钟离立刻乘胜追击,开口道:“阿褪,你忘了你曾经对我许下的契约吗?关于你我之情谊的那段契约。”
褪色者这次倒是真的沉默了片刻,方才回答:“我的确答应过在这段感情中不会主动离开‘钟离’的身边……但你到底是‘钟离’,还是‘摩拉克斯’?”
钟离哑然失笑:“你又觉得自己是何人呢,是‘阿褪’,亦或者‘塔尼斯特’?”
“我当然是阿褪啊!你眼瞎啦?”
褪色者焦躁又恼火地甩了甩手,忍住想要给人抡耳光的本能冲动。
虽然时至今日,她早已知晓自己的过往就是那位【变革之神】,但她对于过往的乱七八糟事情一直秉持的态度就是“关我屁事”“关她屁事”“关你屁事”……大家各过各的呗!
什么塔尼斯特,什么护国保民真君,不认识!我现在是自由自在的无业游民阿褪!
想想吧,她好不容易死了,复活了,总不能又被抓回【总务司】去当做二代目【岩神】来使用吧?
“……所以啊。”钟离的神色变得郑重认真了许多,“我现在是钟离,而你是阿褪——过往之事不可究,也不必求。然而你我各自以此身所立下的契约,依旧如磐石般伫立在大地上,不偏不倚,毫不动摇。”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看他从未如此严肃的表情,大有一种阿褪要是反对这份契约的成立,他就立刻开始到处发疯的危险既视感。
“……”
褪色者心说早知道你是【契约之神】,鬼才会在你面前不停地立各种五花八门的FLAG和神奇契约……但现在懊悔已经晚了!
“钟离,你到底想怎样……”她无奈地捂住自己的额头,感觉好烦,好想回去睡觉,而不是在这儿跟人吵架。
“阿褪,在下如今只有一个问题。”
钟离注视着她那熟悉又烦躁的心爱面孔,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从这个动作中得到某些看不见的能量和支持那样,开口问道:“你还爱我吗?”
褪色者面上的不耐烦神情顿时一滞,这个问题就好像有人对她心口开了一枪或者突然捅心窝子……
她的脑海中浮现起那日睡醒后意外发现这家伙真实身份的心情——如今仔细想来,并非恐惧,也绝非敬畏,而是
……对于他不诚实言行所产生的愤怒之情。
是的,不诚实。
阿褪很生气,所以携家带口地跑了。
可为什么又要留下一张纸条呢?
倘若真的不想对方找到自己,这提瓦特大陆天南海北如此之大,随便找个地方一钻,猫进去躲个几百年,等出来时这个混蛋帝君肯定已经放弃寻找自己了……
而且还下意识地去找了前往稻妻的荧与派蒙,哪怕明知等钟离发现不对劲之际,肯定第一反应是同样寻找旅行者。
也就是说……阿褪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实际上在潜意识中期盼着对方前来寻找。
尤其是听到北斗船长说什么“沿路的雷暴非常危险”这种话,褪色者甚至都想看看钟离因此展现出来的决心到底有多大。
如今,人来了,她却依旧舍不得对他说点什么粗鄙的、真正伤人的话语。
——所以,褪色者看清楚了自己的心。
糟糕,我竟然连对方的缺点都充满爱意了……
于是,在钟离凝重的目光中,她低下头来,往日里风吹雨打都不会动摇的肩头有点不明显地颤抖。
见她这样一反常态,钟离当即慌了:“阿褪……”
“你骗我。”褪色者猛地抬起头,黯淡的淡蓝色眼眸里有着不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