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卡拉姆齐,你关于成神的梦想,如今实现得如何了!
——褪色者的问话像是一道无形的惊雷,直接劈在毫无防备的散兵头上。
他没想到自己先前在璃月随口说出的那个“梦想”竟然一直会被对方记着,更加没有料到褪色者会以这般当头棒喝的姿态来喝问自己。
以至于以他如今数百年的人生阅历和生人勿近的性格,都难免惊愕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
不知为何,他白皙洁净的面颊在这一刻竟然像是发怒般的涨红了颜色,显得白里透红,肤色粉嫩,然而哪怕是不远处的篝火都没有人偶眼睛中此刻那燃烧的愤怒要更强烈。
“你……”他说了一个字,觉得不对味儿,好像显得自己心虚了,又旋即改口,“这些,关你什么事?”
褪色者凝视着这人偶少年在盛怒中那双依旧如最上等紫色水晶色泽的清澈眼瞳,仍然无法理解——创造他的那位卡密一定是在这个捏人过程中非常用心,非常注意审美在线的问题……但到头来为何会把这么一个漂亮小孩儿养成这个如同浑身长刺的小刺猬模样呢……
这对于阿褪而言依旧是个未解之谜。
但没关系。
那些在成长中带来的钝痛,回荡在过去的空洞风声……她既然听见了,便愿意稍微填补一点力所能及的东西进去。
“无论这件事是否与我有关,我只是想问……你现在在发怒吗,斯卡拉姆齐?”褪色者轻声开口,“仅仅是提及你的梦想,便如此怒不可遏——可以告诉我这背后的原因吗。”
人偶啊,你到底是在厌恶我,还是在厌恶因为无力前行的你自己?
散兵闻言一愣,是啊,他生什么气呢?
成为“神”的确是他这漫长一生所追求的事物,这件事哪怕是【愚人众】之中都有不少熟人知晓,没什么需要遮遮掩掩的。
但到底是为何,他总是无法在这个仅有过两面之缘的女人面前保持冷静和镇定的思考,哪怕对方仅仅是在……试图关心他。
哈?关心?
兴许是继承了血脉中属于【塔尼斯特】那种能够隐约分辨人心善恶的能力,散兵只要一想到阿褪此人所秉持着善意而非原本设想的交易心态,“被人关心”这种捉摸不定的可能性,就让人偶那本该缺失内心的胸膛深处就隐隐抽痛起来。
怎么会有这种蠢货尝试关心他?
太可笑了,竟然关心一个【愚人众】的执行官!你知道他的过去是怎么样的吗,你知道他的手上曾经沾着多少无辜之辈的血吗?
如果你什么都不清楚,为何还在这里做出这种无谓可笑的努力!
少年深吸了一口气,他款款站起身,面色已经恢复了冷峻漠然的原本神态。然而在篝火的火光照耀下,显得阴晴不定极了。
“我不想解释什么,因为我的过往一切都与你一介路人无关。再给你一个忠告,阿褪——不要再试着插手别人的梦想或者人生。”散兵听见自己
的声音是如此冷漠平淡,“关于我先前那个尽快离开稻妻的建议……随便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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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在胡说什么大话。”少年头也不回地威胁道,“看来你是嫌弃肩膀上的那个东西扛着太累了?”
褪色者没有回答,不知是否真的觉得自己的脑袋太沉重了,想要摘下来放在沙滩上,让肩膀缓一缓。
散兵见她没吱声,以为她退缩了,方才以一种不知是满意还是不快的语气说道:“阿褪,你不会真以为我是什么好脾气的邻家小弟吧。别来烦我了!”
“斯卡拉姆齐,你是在尝试从这些神战后的战场里看出端倪吧?”
褪色者若无其事地说起了别的话题。
“……”
人偶猛然停下正要离开的脚步,终于回头,却以一种危险的目光打量着这个来历不明的古怪璃月人。
连毛毛都感受到空气中的杀机似乎在一分一毫地增长,顿时有些害怕地缩在了褪色者的裤腿边蹭着。然而迟钝的阿褪似乎对于一切异常都视若无睹,她依旧以一种仿佛在和老朋友闲聊的轻松愉快语气说道:“孩子,我上次见到你时,璃月的【三魔神之灾】才过去没两天,你一定也去了战斗现场看过吧?结果这次遇见你时,你又在看着昔日【雷神】与【奥罗巴斯】战斗所遗留下来的这处战场……徘徊在这片【无想刃狭间】附近。”
“啊,不远处就是著名的【乱星旋涡海】,本地海盗、走私贩和叛军的最爱地带。那可是同一场战斗中【塔尼斯特】所遗留下的痕迹……”
“所以呢?”
散兵忍无可忍,完全的转过身来,他重新大步走向篝火边上,然后对着褪色者回答道:“没错,我就是在看祂们所遗留下来的力量痕迹!”
“既然想要成为‘神’,自然要先看看别的神明是怎么做的——我难道有错吗?”
“当然没有。”褪色者难得温和地说,她的手掌轻轻地覆盖在身旁瑟瑟发抖的小龙身上,顺手安抚着胆怯的小儿